纪肖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在医院用药上下手,在陈暖心的提醒之下,他把跟自己合作的那些医药伤挨个做了详细的调查,这才发现前不久经过院长的一家医药厂商有问题,随后就发现了大量的假药,而恰恰那几样药物,都是跟他有关系的。
难怪近期进来的病人一个个情况都没有好转,幸亏及早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都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要是出了人命,病人家属认准的只有主治医生,这不单单是名誉尽毁的事情,很有可能还会坐牢。这手段确实够狠,这么一招,几乎是把他整个人生都毁掉了。
陈简言是在除夕前一天找了纪沛丰,他没有通过陈暖心,而是自己上的门。那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冬季的阳光给人的感觉总是暖洋洋的。寂静的纪家大宅遽然响起了门铃声,纪老爷子依然坐在窗户边的躺椅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
大约是没有听到门铃声,陈简言进来他也没有动弹半分,只侧着头看着窗外那些光秃秃的枝干。
老佣人一直喊了他三声,他才转过了头。眯起眼睛在陈简言的身上打量了半天之后,才慢慢的支起了身子,问道:“是陈简言?”他一边说,一边带上助听器。
陈简言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到他身前才停了下来,随后慢慢的蹲下身子,笑道:“老爷子的记性不错啊,没想到隔了那么几年,您还记得我这张脸啊。”他说着,还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纪沛丰的面容十分严肃,抬手对着站在不远处的老佣人挥了挥手,道:“出去买菜,晚上家里有客人,去买些好菜回来待客。”
老佣人多看了陈简言几眼,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换了衣服拿了环保袋子就出门了。
关门声响起,陈简言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道:“老爷子,你这胆子可够大的,把人支开,你就不怕我趁着没人的时候把你弄死吗?”
“我能让你进来,就不怕你对我怎么样。”老爷子十分淡定,拿过了放在一侧的拐杖,拄着它慢慢的站了起来。
陈简言没有扶他,只是往边上退了一步,离他远了一点,看着他老态龙钟的样子,冷冷一笑,道:“心心说你想见我,怎么?是想跟我忏悔呢?还是想求我放过你们纪家?”他双手抱胸,微微侧着头,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老爷子闻声稍稍转动了一下的身子,让自己能够面对着他,然后慢慢抬头看向眼前的人,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还没说话,就知道我老头子想说什么了。当年的事情,是我有错,但简言,你要明白,当我们各位其主的时候,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身不由己。”
“试问,你的顶头上司让你做一件事情,你会反抗吗?恐怕是不会吧。我也一样,在你眼里,我职位高,谁都得听我的,但在我的上头,有比我更高的领导人在,我相信你爸爸当年是被冤枉的,可别人不那么想。你父亲在那场斗争中本事中立的,可不知怎么,就有人告密说他倾向了另一边,在权利斗争中,像你父亲这样的人大有人在。我想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这句话,你应该听过。”老爷子一边说,一边缓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那些光秃秃的树干。
笑道:“当然,我不是想给自己的脱罪。活到这把岁数,我倒也想明白了,当年的事情,是我一手策划的,你真要报复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就行了。暖心和孩子不能没了纪肖,更何况我这孙子对政治上的事情压根就不知情,暖心是你的妹妹,我想你也不愿意看着她伤心吧。”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