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余长宁平安无事逃过死刑,罗凝等人纷纷忍不住喜极而泣,很是感概地返回府中,说起时才惊险的那一幕,大家仍是心有余悸。
余长宁换得一身锦袍出来,原本披散的长发已经梳成了发髻,大概是关在天牢许久的缘故,他的神情略显萎靡,坐定对着欧宁羽拱手道:“多谢欧师救命之恩。”
欧宁羽淡淡一笑,笑容却又几分促狭的意味:“余驸马客气,依你我关系又何须言谢?”
欧宁羽此话一语双关,也只有余长宁才懂的她话中的意思,会心地笑了笑,他问道:“对了,前不久欧师返回剑斋探视天尼前辈的病情,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闻言,欧宁羽幽幽一叹,神情掠过了几分伤感。站在旁边的苏紫若美目微微一红,略带哽咽地回答道:“师傅病情严重,我和师叔回去没几天,她便病逝了。”
余长宁愣了愣,回想起昔年带晋阳公主前去昆仑剑斋诊治的前尘往事,感叹出声道:“天尼前辈名重武林,没想到就这么驾鹤西去,实乃可惜。”
欧宁羽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叹息道:“人生犹如一场黄粱大梦,梦中时光如白马过隙,不知多久梦醒,我辈追求虚无缥缈的天道,到头来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余驸马,论起做人行事,宁羽真不及你洒脱。”
余长宁苦笑道:“欧师说笑了,你看我现在沦为平民,妻子义绝分离,女儿不能相见,何有洒脱之说?”
房玉珠急声道:“夫君,长乐姐姐尽管与你义绝,但那也是迫不得已,她的整个心依旧在你身上,你不应该就这么放弃。”
欧宁羽点头道:“房姑娘说得不错,长乐还在等着你洗刷冤屈之后回去找她,当务之急,当以继续调查你与武媚之事为主。”
余长宁振作精神道:“不错,也只有首先证明我的清白,才能挽回一切,禹英,你经办了此案的具体过程,不知可有什么线索?”
杜禹英今天一直陪伴在余家人的身旁,也与他们一并前去了刑场,此际闻言,蹙眉沉声道:“现在秋儿已死,所有线索都已经为之终断,调查起来困难不小。”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想都应该试试。”余长宁轻轻一拳敲在了长案上,转头对欧宁羽说道,“欧师,要不再请你跑一趟皇宫,请陛下恩准我们继续调查此案详情。”
“那好吧,我就走一趟。”欧宁羽颔首一笑,拿起长剑出门而去。
不多时华灯初上,欧宁羽却还没有回来,罗凝等人心惊胆战了数日,皆是心神俱乏,等不下去之后纷纷前去休息,而杜禹英现在与余长宁还没有名分,也不适合过久停留,告辞离去。
望着堂外黑沉沉的天空,余长宁转身淡淡笑道:“紫若,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苏紫若温柔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跟随他出了府门,顺着坊内长街缓步慢行。
夜晚,尚商坊内依旧是灯火闪烁一片热闹,长街上不时有高大华丽的马车穿行而过,车轮磷磷骏马嘶鸣,道旁的茶棚酒肆许多还未歇业,隐隐可闻里面传来的喧嚣吵闹之声。
余长宁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诸多疑问,最关键的一点,便是秋儿的死的确太蹊跷了,蹊跷得让他不得不朝着杀人灭口上面去想,看来,秋儿也只是幕后之人利用的棋子而已,究竟是谁想对付他?在后宫之中谁有本事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