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超哈哈大笑起来:“我当然认输了,事到如今,哪里还能不认输,高远,你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怕我刺杀你吗?可笑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小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高远道:“你已经干过一次了。”
“可惜啊,功亏一篑。”路超不无遗憾的连连摇头:“高远,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那时的我,还有翻盘的机会,但现在,我已经输得一无所有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算计了,我叫你来,只是想最后看看你。看看当年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究竟何德何能,竟然能走到今天这一地步的。我要记住你的模样,下一辈子我超生投胎,好再来找你较量一番。”
“路超,大兄,放弃。你还年轻,没有必要一条道走到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放下你的身份,做回一个普通人,也不见得就是一个坏的选择!”高远扬声叫道。
“向你投降?臣服在你的脚下?向你俯首称臣,当真是笑话!”路超厉声道:“你想也别想,我路超如今输得什么也没有了,但还有脸皮,还有尊严,我杀妻灭子。就是不想让他们匍匐在你的脚下,成为你的臣民,我路超永远都不会向你认输的。”
高远还没有答话,身边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路夫人听了路超这话,已是当场昏倒在地。高远抢上一步,将路夫人扶了起来。厉声喝道:“路超,你还是人吗?看看这儿,看看你的母亲,你想让她看着你死吗?你不想替她养老送终吗?”
路超的眼光凝结在母亲的身上,半晌才道:“高远,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权当是路家当年照顾你十几年的回报,你不是自诩仁义无双吗?自当不会亏欠我的母亲。”
高远看着路超大袖一拂,转身进殿,砰的一声,大殿门轰然关上。
“保护陛下退走!”颜海波一声厉呼,成千上百的盾牌手们涌了上来。一层一层地叠在高远的身前,曹天赐与孟冲两人疾拉着高远便向后退走,曹天赐抱起路夫人,跟着向后退去。
黑冰台大殿内,骤然传来一声闷响,大殿顶部哗啦一声,破开了一个大洞,无数的砖瓦碎石飞上天空,紧接着爆炸之声连绵而止,无数的落石打在盾牌之上,咣咣作响。
一直退到安全的距离,盾牌手们仍然结阵以护,高远看着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黑冰台,无声地叹气,摇头:“烧了,烧了也好,这座高高在上的宫殿,本来就不应当存在于世。”
夜已深,高远坐在床榻边,看着昏迷不醒的路夫人,心中满满都是愧疚,在这个世上,如果说他还有什么对不起的人,那就只有路家夫妇俩了。他不想杀路超,也只是因为不想让路夫人难过而已,可是现在,他什么也没有做到,路家,将就此而绝了。
“陛下,老夫人这是油尽灯枯了,又伤心欲绝,实在是无力回天。”几名大夫战战兢兢地跪倒在高远的面前,他们都是秦国的宫廷御医,现在一个个面如土色,生怕一个应对不当,就是掉了脑袋的下场。
“都起来,这不关你们的事,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高远摆了摆手,“你们下去!”
床榻之上传来幽幽的叹息,高远返身,走回到床边,“伯母。”他轻声呼道。
“高远,是你啊!”
“是!”
“我要去见你路伯父了,要和超儿,还有我那可爱的小孙孙团聚了。”路夫人的脸上露出了病态的嫣红。“一晃眼之间,你伯父都走了十年了。”
高远垂泪不语。“这都是我的过错。”
“这都是命啊!”路夫人叹道:“高远,我求你一件事情。”
“您说,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替您办到。”
“我死我,将我带回到扶风去安葬,还有你伯父,你将我们都送回扶风合葬。超儿说,要给你伯父建一个大大的陵墓,可是我们都不稀罕,我还是念想着扶风呢!”
“是,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我会将二老带回扶风,在哪里风光大葬。”
“不,不,悄悄的,悄悄的下葬就好了。”路夫人微笑道:“我虽然是个妇人,但也知道,这些年,你做得不错,比超儿强多了。我和你伯父也都是受过苦的人,所以,我不会怪你,你伯父也不会怪你。天下百姓,比起我路氏一家,自然要重要得多啊!不过高远,以后逢年过节可只有你给你路伯父烧纸上香了。”
高远抹着眼泪道:“伯母放心,高远一定会让二老墓前,香烟不绝,与汉同休。”
路夫人微笑着,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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