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勾义出现,巷道两侧突然便热闹了起来,求饶的,叫骂的,哭嚎喊冤的,不绝于耳,勾义充耳不闻,径直走向巷道的最深处。
这些人有些是反对路超的维新派,也就是前任首辅吴起派系的官员,有的却是试图与汉人勾结为自己留条后路的,现在,都成了这里的一员。
最深处有一道铁门,门口坐着两名鹰部士兵。看到勾义走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开门!”勾义摆了摆手。
沉重的铁门从内里打开,屋里,仅仅点了一盏油灯,一个人侧卧在墙角的稻草之上,听到铁门打开的吱呀之声,那人转过身来,眯起眼睛看向勾义。
勾义走了进来,铁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勾义走到了屋里的一张小桌前,看了看桌上那空空如也的大碗,“你倒是胃口好,居然吃完了。”
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呵呵笑道:“虽然比猪食还难吃,但总比饿死要好是不是?肚子难受起来的滋味可不好受。”
勾义坐了下来,看着对方:“唐大人,你的心倒真是宽得很。”
那人走到小桌边,坐了下来,灯光映照着他的脸,竟然是汉国国家安全局的唐河,这可是一位老资格的谍报人员,从高远开建积石城的时代便供职于当时的军法司,多年以来,积功稳步上升,早已是国家安全局独挡一面的大员,大汉建国以后,突然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想却是来到了咸阳。
“当然心宽,因为我知道,我们必胜无疑。”唐河呵呵笑道:“今天看到了勾将军你,我这信心就更足了,是不是我们的大军已经打到了咸阳城下了?”
勾义沉默片刻,“虽然还没有到咸阳城下,但也快了,就在前几天,你们的军队刚刚围歼了白起的五万新军,白起全军皆殁,本人也下落不明。”
“那就只剩下徐亚华了,不过他恐怕也回不来了吧?”唐河大笑起来。
“你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不觉得,汉军来得越快,你会死得越早么?”勾义冷冷地道。
唐河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两手一摊:“勾将军,虽然你是半路出家干了我们这一行的,但好歹也算是同行了,你觉得,我们这些人对生死看得很重吗?看来你今天是来结果我的了,怎么没有带上美酒佳肴,最后一顿嘛,怎么也要丰盛一点,你们不会穷得连这一点东西也没有了吧?算了算了,其实我还要感谢你,被你逮了来关在这里,虽然不见天日,日夜颠倒,但你没有拷打折磨我,让我吃一些皮肉苦,我还要感谢你的,我与你可不同,你是将军出身,肉糙皮厚,我可是一白面书生,细皮嫩肉的,不经打。”
面对着唐河的打趣,勾义却是半晌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坐都会。
“你不是来杀我的?”唐河诧异地看着他,“你不会是见到路超大势已去,准备向我们大汉投降了吧?”
他这话问得有戏谑的成份,因为唐河很清楚,勾义是路超最为忠心的下属,是绝无可能向大汉投降的。
果然,听了这话,勾义的脸色变了,“我是绝不会向你们投降的。”
“那你今日来找我是何事,不会就单单是为了见我一面吧?”
勾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唐河:“今天我来,是准备放你走。当然,我也有一事求你。”
唐河顿时怔住了。
“我勾氏一门,本是将门世家,传承到这一代,仁义礼智信兄弟五人,到今天,只剩下我一人了,我们兄弟五人,为了大秦,可算是竭心尽力,只有大哥还留下了一个孩子,我放你走,你带走他,让他能够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生,如何?”
唐河看着勾义,眼中带上了一丝怜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