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弁袭君被求亲了。 十里红妆将逆海崇帆的大门堵得死死的,打头一架花轿,新娘子已经堵在门口了。 鸠神练两眼空洞看向地擘,以眼神示意你自己搞定之后,就站在一边充当围观背景,一对好奇的视线简直不要太无遮掩。 弁袭君也没见过这架势,瞠目结舌的傻逼了一会儿,随即板了脸,袖子一甩。 “不可能!” 然后那花轿里头的新嫁娘嗖的一声飞了出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团大红色就这么向他们家地擘撞去。待众人再定睛一看,一身嫁衣的新娘子已经站在了地擘面前,一脚踩上装满嫁妆的红木箱。 “弁袭君,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场?输了就娶我。” 这土匪流氓的架势哪里像是来求亲,简直像是来抢亲! 逆海崇帆的众位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就连天谕也一脸写满:好大一个八卦真刺激。 “有何不敢!”弁袭君当时气得手都要发抖,眼一眯,摆开了架势,一整个杀气腾腾。 新娘子呵呵一笑,一掐腰一昂首:“来·比·胸!” 逆海崇帆众:“……” 鸠神练默默背过身,一头的朱钗晶簇抖个不停。 地擘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 二. 弁袭君对不相干的人一向狠得下心,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媳妇,他已经想好了无数种办法让她下半生都在嘤嘤嘤中度过。 地擘表示,他就不信凭自己的手段吓不跑一个小姑娘! 欺负人要贯彻始终,比如从洞房花烛夜开始就是个好主意。 弁袭君自信满满的打算施展一下自己的口才和手段,结果一推门他就卧槽了!新嫁娘手持一把三尺长的大剪刀虎视眈眈盯着门口,那剪刀的尺寸让人非常怀疑这玩意的用途! “我听人说,只要把头发绑在一起,天涯海角都跑不掉了!” 弁袭君:“……”等等!结发的用途哪里不对! 不敢去闹洞房只敢远远看着的逆海崇帆众表示,地擘的洞房花烛夜似乎很·激·烈! 第二天,天谕看着新婚的地擘极认真的盯了好半天。 鸠神练:“吾怎么觉得你的头发不太对称?” 弁袭君:“……错觉。”=皿= 三. 弁袭君成亲之后整个人都略不好,且不说他结婚好些日子连老婆叫啥都不知道,就算在结婚前,他也十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没见过那货! 于是弁袭君很不解的问妹子为啥要嫁他。 “有人向我大力推荐,说你貌美如花尚未成家!(拇指)” 弁袭君:“……”让他知道谁这么阴他,那人就死定了! 可惜弁袭君把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都涮了个遍,也没弄清楚是谁把他推销出去的,此事遂成为地擘心底不解的谜团。 四. 地擘借用公事繁忙的借口躲了老婆好几个月,后来有一天前任死印兼前任基友回来了,听说了他结婚的消息,万年不变的呆瓜脸上露出了惨绝人寰的惊讶表情。 弁袭君心碎了一地…… 当晚上他怒气冲冲给老婆甩了一纸休书,奇怪的是娘子欢天喜地就差没欢呼雀跃的接下了。 弁袭君:“……”怎么有种不妙的预感? 第二天十里红妆再次把逆海崇帆的大门堵了个严实,天谕二话没说就把再一次傻逼了的地擘扯一边去,凶神恶煞的表示:你小夫妻要玩可以但是别特么影响组织运作,给你一分钟时间让你家媳妇把大门让开! 地擘如丧考妣,二次屈服。 喜宴上,木头脑袋的基友很实诚的表示了一下祝贺。 弁袭君已哭瞎…… 五. 弁袭君这辈子第一次喝这么多酒,第二天醒来十分不妙的发现自己躺在新房的床上,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查看衣服是否安好,确定无恙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推门出去,猛地见到逆海崇帆众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担任地擘要职,弁袭君第一反应就是外敌入侵,拎着剑立马冲到灾情最严重的正殿。 正殿倒了一地的人和数不尽的酒坛,还未换下嫁衣的新娘子大刀阔斧坐在最大一口半人高的酒坛子上,一脚踩凳一脚踩桌。 “妈蛋!老娘的男人也敢灌!是爷们的就爬起来继续陪老娘喝!” 弁袭君:“……”一定是他起床的方式不对,他再去睡会儿。 六. 弁袭君最近新添了兴趣,用老婆出气、找老婆的茬。 可惜无论前者还是后者他从来没成功过。 天谕眼看着地擘越来越暴躁的脾气,觉得该替属下排忧解难,给这妹子找点事做,省的她整天变着花样折腾地擘。 于是这次招募信徒的时候,天谕特别带了弁袭君家那口子一起过去。 天谕:“这些人不信神,不敬神,不知可有解决的办法?” 弁袭君家那口子懒懒抬起眼皮:“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天谕摇头轻笑:“暴力不能带来真诚的信仰。” 然后鸠神练就看着妹子一言不发冲出去了,噼里啪啦的脆响与哭爹喊娘交相辉映,那画面简直惨烈的不忍直视,不到半刻钟,怎么也说服不动的硬骨头们纷纷扯着天谕的衣角哭着喊着要入教。 天谕:“……” 当天任务归来的弁袭君被天谕深沉的拍了肩膀。 天谕:“辛苦了。” 弁袭君:“……”发生了什么? 七. 后来弁袭君死了基友。 再后来地擘和天谕闹翻。 再再后来逆海崇帆也散了。 回首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身边只剩下忠心耿耿撑伞的侍者和养大的棉拖。 ——不对,还有个被忘在脑后的媳妇! 他家媳妇很大度的拍肩:“以前我吃你的住你的,以后你吃我的住我的,我养得起!” 其实弁袭君觉得这个说法很不靠谱,要养他花销很大的……不对,想这个做什么! 弁袭君其实有点小感动,任谁众叛亲离孤家寡人的时候还有人肯陪,说没感慨那是假的。 弁袭君:“吾不喜欢你。” “没事,我喜欢你就成。”媳妇豪迈的一挥手,“你爱干嘛干嘛去。” 后来……后来他就再没见过自家媳妇…… 感到被欺骗了感情的弁袭君再次心碎一地。 八. 弁袭君找人去围殴别人,结果被别人串通一气围殴了。 输了,就是死。 黄泉路上,基友和小妹相携而来。 画眉拍着他的手说:“大哥,这一路你也辛苦了,画眉知道你不是真要小妹死的……” “你们……抱歉。”弁袭君感慨万千。 然后就听画眉幽幽继续道:“大哥不必道歉,小妹不小心跟人说,大哥你貌美如花尚未成家。” 弁袭君:“……”这句话怎么听着如此耳熟? 等他到了奈何桥,没见到白发苍苍给人倒孟婆汤的老媪,只看见一个格外眼熟的妹纸抡起一整张桌子把游魂抽的啪啪响。 “敢在老娘的场子闹事!说吧你想怎么死?被我打死还是被我打死?!” “…………” 弁袭君此刻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件事是:某人说要养他,搞不好真的养得起? 番外一:地府的日常 生前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死后入了地府就要受到刑罚。 弁袭君站在阎罗殿上听候发落,从阎王嘴里吐出一连串听了就让人头皮发麻的酷刑,他连眉头也不曾动过一下。 “我不准。”阎王座下第一张席位,担任孟婆要职的妹纸一脸不爽,“逆海崇帆好歹给地府刷了几十万业绩,就不能通融一下?” 弁袭君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阎王一拍桌:“孟婆!你敢说你这番说辞不是出于私心?” 孟婆同样拍桌,而且拍的更大声:“卧槽!小兔崽子敢拍桌?!咱们来谈·谈·人·生!” 殿上一干鬼将鬼众呼啦啦地往门外跑,被鬼潮涌动卷带出门的弁袭君一脸莫名。 然后他就看到阎王殿庄严威武的大门缓缓闭合在面前,门内传来了阎王撕心裂肺的哭喊。 “啊啊啊!我错了小姨妈!!嗷嗷嗷嗷嗷求不打脸呃噗——” 一刻钟过后,阎王殿大门再次开启,有地府第一凶恶之称的孟婆开门探了个头。 “弁袭君呢?” 某鬼众:“那……那个人自己领罚去了。” “嗯~” 大门再次闭合…… “兔崽子咱们继续来谈·人·生!” 番外二:缘起 奈何桥前,等着投胎的游魂排起长队。 负责派发孟婆汤的并非白发苍苍的老媪,而是个风华正茂的漂亮姑娘。 漂亮姑娘正把一整张桌子拍人脸上,然后对着那个哭哭啼啼的鬼魂凶神恶煞:“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适时阎王路过,一脸不忍的走过来说:“小姨妈,你就不能淑女点吗?自从你上任以来已经连续千年蝉联地府最恶,会嫁不出去的。” 话音刚落,远处队伍中嗖的一下窜出来个粉衣妹子,一把握住孟婆的手。 “我家哥哥貌美如花尚未成家!” “……哈啊?” “而且我爹娘死得早,现在估计早投胎去了,我哥就剩我这一亲人,我能做主!”粉衣妹纸拍拍胸口表示妥妥哒! 阎王搓搓下巴:“我没意见,就这么定了吧。” 蝉联千年最恶的孟婆扭头向粉衣妹纸:“你哥叫啥?” “弁袭君。” 蝉联千年最恶的孟婆又扭头向阎王:“生死簿拿来我看下。” “……喂,生死簿只有阎王才能……” “咱们来谈·谈·人·生。” “……生死簿在此请小姨妈过目。” 负责派发孟婆汤的正在不务正业翻看生死簿,排队等很久的鬼魂们表示不满,他们还要赶着投胎呢求认真工作。 “卧槽这结婚呢你们吵什么吵!”地府千年最恶拍案而起,一把抓过粉衣妹纸按在自己座位上,“你先代个班!” 画眉:“……”地府拉打工的都如此草率么? 好半天这生死簿才翻阅完,地府千年最恶一脸不耐:“这人命还长着呢,判官何在?笔拿来!” “嗷嗷嗷小姨妈快住手!生死簿不能随便改!”阎王大惊失色,一把扑住地府最恶大声召唤:“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四大判官速来救驾!给我拦住她啊啊啊!!” 一刻钟后—— 牛头马面挺尸,黑白无常扑街,四大判官倒一地,阎王被揍成猪头,稳坐地府千年最凶宝座的孟婆坐在桌子上捏拳头。 阎王哭哭啼啼伸出颤抖的手:“小姨妈!生死簿不能改啊!!要不,等那人阳寿将尽前我让你出地府好不?” 地府千年最凶恶想了想,这才勉强放弃了‘把新郎官提前召来地府’的打算。 画眉:“……”←给大哥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