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失恋像一场大病,那对左一一来说这场大病的后遗症就是变得内向了。以前的左一一只要是休息就喜欢呼朋唤友逛逛街看看电影,现在的左一一习惯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周末也不大想出门了,窝在家里看看小说听听音乐打打游戏,懒得与人交际。越是宅,家里人就越是着急,广场舞王大妈的儿子结婚了,邻居高伯伯的女儿也结婚了,但是一一却连个男朋友都还没有。分手已有2年之久了,在此之间也有过几个追求者,但是一一发现自己无法再像从前那样不惜余力的去爱一个人了,她的心有重创,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保护着自己不再受到伤害。 “一一…”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落在了一一脸上,一一不愿搭理在床上翻了个身。苏郁悒叹了口气,走到了床的另外一边,修长的手指按住了一一的脸颊。一股暖流顷刻间流入了一一体内。一一猛地睁眼,眼前的苏郁悒却是闭着眼的,他浓密的眼睫毛让一一想到妈妈过年买来装饰用的孔雀毛,一一很喜欢几乎天天都要摸上几次。 “在想什么?” “没什么…”想到苏郁悒可能对皮毛之类的话题比较敏感,一一也没准备老实回答。 “快起床,粥要冷了哦”郁悒拍了拍一一的脑袋出了卧室。 今天的早饭是薏米红豆粥,少爷应该是个养生BOY… “今天是要去见谁?” “一位老朋友” 苏郁悒认真的开着车一言不发,一一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已经变得乌云密布了。广播里正在播着的,正是一一喜欢的吉他版《Sonata in a Minor》,几滴小雨点打在车窗上。一一突然想到之前看过的一部法国老电影《天外来客》,讲的是关于两位农夫遇上了外星来客,外星朋友帮忙复活了农夫去世的妻子,但是复活的她才二十出头,而农夫早已是个秃顶的中年人了。两个人自然是有了代沟的,农夫忍痛让妻子自由,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最后的最后农夫和外星朋友带上了自己农作物去外星球开始了新的生活。农夫爱妻子胜过自己才会给她寻找幸福的自由,而苏郁悒爱自己吗?他真的值得相信吗?一一也不知道答案,人生没有S/L大法(注:游戏中先存档选错了可以再重新读档重新做选择以防后悔),每一个选择都是不可逆的。 “你会吃掉我吗?” “不会,我喜欢新鲜的活物,而你已经死了”说这句的时候苏郁悒的表情是认真的,一一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身上不会有尸臭味吧?”一一担心的抓住郁悒的手臂。 “你香着呢”听了这话一一才放下了心。 “少爷不能骗人哦” “你自己闻不到吗?” “狐臭的人也闻不到自己有狐臭啊” “那都是些修行不到五百年的小狐狸勉强变成了人形” “哇,那得红眼病的人都是兔子变的吗?” “…不是,那是单纯的不注意用眼卫生” “那…” “已经到了”苏郁悒露出一副得救了的表情。 目的地是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跟大街上人来人往紧张的生活节奏不同,咖啡厅里的时间似乎慢了许多。一一坐在沙发上喝着冒着热气的巧克力拿铁,翻看着杂志。而苏郁悒则是摆弄着桌上的雯心草。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长相华美的女人伴随着一股奇异的花香径直的向一一他们走来。 “嬿婉你竟然迟到了” “路上堵车。这位是?”倪嬿婉用能勾走魂的眼睛瞧了瞧一一,她的短发刚刚遮住耳垂修剪的很整齐,显得巴掌大小的脸蛋更小了,嘴唇没有擦口红却娇艳欲滴。是个大美人啊。 “我的妻子,左一一” “你哥呢?最近怎么样”一一正准备打个招呼,倪嬿婉显然对一一毫无兴趣的转移了话题。 “挺好的,说是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会来这里找我了。你想他了怎么不去找他?” “切,谁想他了。今天有什么事要来找我?” “上次听你说有巫族的消息了” “你什么时候对巫族有了兴趣” “好奇罢了” “巫族的事情你不如直接去问你哥,我也是当他助理的时候才听到的一点关于巫族的消息,说是P城发现了巫族的后人,我们找过去却扑了个空。” “我哥要来O城的事跟你说了吗” “没有…是个薄情的家伙” “放心,我会帮你的” “闭关一千年不近女色的苏郁悒突然有了老婆,估计能上狐族头条吧” 倪嬿婉不领情的拨弄着手指甲,戏谑的说着。 “暂时帮我保密” “怎么保密,你的媚珠都在她肚子里了” “…” “什么是媚珠?”一一不解的问道。 “知道苏妲己吗?” “也是狐狸?” “不是…她之所以能得到纣王的喜爱并不是因为自己生的多么漂亮,而是因为有只为爱所困的九尾狐给了她自己的媚珠。‘狐口中媚珠,若能得之,当为天下所爱’” “那九尾狐最后怎么了?” “苏妲己带着九尾狐的媚珠去了朝歌,他爱她爱得发狂,但是为了爱人能过得幸福也无法去打扰,最后只能以死了去相思之苦” “真是个可怕的故事” “人类都是自私的臭虫” 倪嬿婉恶狠狠的说着握紧了拳头,能看得出来她对人类厌恶至极。 “自己的妻子连媚珠都不知道合适吗?这小妹妹修行五百年都没有吧,郁悒你口味挺独特的” “我只是没找到好的时机告诉她” “那你们慢慢说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诶,这么快就走了?” “你看她的眼神太腻了知道吗?我单身快五百年了,我觉得恶心。再见!” 倪嬿婉说着起身就走了。苏郁悒无奈的挥挥手和她告别。 “为什么要给我媚珠?”一一犹豫了会还是开口问了。 “光是吸收我的元气还不足以让你保持活力,你体内有我的媚珠会对我的元气产生更强烈的反应” “就这些吗?” “还有…整个的狐族都会知道,你,左一一,是我苏郁悒的女人。”苏郁悒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盯得一一手心发痒。 “哎哟,夫妻两挺恩爱的啊” “阿禾,你怎么来了?” “在附近办事,闻到少爷的味道就过来看看,没打扰到二位谈情说爱吧” “打扰到了”郁悒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没有没有…”一一不好意思的一边摇了摇手,一边拽了下一脸不高兴的苏郁悒。 “晚上去certino Bar吗?听说到了一批新酒” “一一,晚上可以去吗?” “妻管严吗?” “去吧,我可以一个人在家里看看电视” “不行,你要一起去。” 一一从来没有去过酒吧,清吧都去得少之又少,那种吵闹嘈杂的场所她并不喜欢。 “带个女人怎么玩得开,我只想过过男士限定之夜呢” “不就是跟平时一样喝喝酒,你想玩什么?一一,别听他胡说,那是个正经的酒吧,跟我们一起去吧” 一一夹在两人中间觉得尴尬极了,但是苏郁悒纠缠不休的求了好久,实在是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之前的雨也停了,一一跟着两人,在街上走着,突然在一个死胡同里停了下来。借着昏暗的街灯,一一看到了一个泛着锈迹的黑色铁招牌,白色的字母已经掉了好几个,隐隐约约可以看到“certino Bar”的字样,应该是个老店了。阿禾打了个帅气的响指,招牌焕然一新,一旁封死的砖头墙变成了一扇虚掩着的铁门。推开门,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暖黄色奇怪造型的吊灯,砖头砌成的墙壁爬满了青苔,水曲柳木纹的复古桌椅,象牙白大理石地砖。一路上不停的有人跟他们两打着招呼,看来是常客。刚找到一处空位坐下,这时大厅的舞台中央有个额头长着螺旋状角的少年开始拨动琴弦唱起了歌,一曲下来掌声轰鸣。少年单薄的身子缓缓的鞠了个躬,向他们三人走来。 “你们两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少年接过酒保递来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阿启,好久不见长高了啊”纯禾拍了拍少年的屁股 “托您们的福,不用风餐露宿,长得自然也快了。这位可爱的小姐就是少夫人吗?” “是的,她是我妻子,左一一。” “少爷能找到这么可爱的妻子真是太好了,之前一直有传闻说少爷喜欢男的,可能跟纯禾是一对。我就说不是嘛…哈哈” “你的角也很可爱呢” “少夫人可以摸摸,我不介意。我是盘羊族的,草食系很温和”阿启一笑露出两个活泼的小酒窝,清澈的眸子像泉眼水汪汪的。 “别叫我少夫人了,怪怪的,叫我一一就行。” “是的,少…不,一一”说着阿启就扑进了一一怀里,双手紧紧的环住了一一的腰,当他的小脑袋快埋进一一胸口的时候,被郁悒一把拎了起来。 “还没到秋末初冬呢,你小子就发情了?”郁悒丝毫不客气。 “过分,我还是个孩子呢,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阿启双手捂住耳朵。 “你别被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迷惑了,他可是情场老手”阿禾戳了戳阿启的腰又补充道。 “这可是羊腰子呢” “好啦好啦,保持距离总可以了吧。” “对了,阿启。最近萧筱有来过吗?想找她打听点事” “别提了,那丫头之前天天来捧我场阿启前阿启后的,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段时间没见着了,可能是有了别的心头好了吧”阿启一手支起了脑袋,看起来还有些小失落。 “那你再看到她,麻烦联系下我。” “好的。今天我请客,想喝点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 一一看了看菜单,净是些稀奇古怪的名字。 “你不能喝这里的东西”苏郁悒轻声在一一耳边说着并拿走了菜单。 “听说你们这到了批新酒,今天就尝尝鲜吧” 阿启跟酒保交代了几句就示意要去后台准备后半场的表演了。 不过一会,两个装满透明液体的玻璃杯就被端了上来。杯身被水雾包裹着,慢慢地杯里的透明液体开始变幻起颜色来,时而赤红时而幽蓝时而墨绿时而霜白。一一看的出了神,咽了咽口水可惜不能喝。 “想喝吗?”阿禾晃了晃玻璃杯问道。 一一重重的点了几下头。 “你这几口酒下肚啊,小命估计就不保了” “味道还真是不错呢,少爷快尝尝” 阿禾抿了一口酒,眼里闪过一丝暧昧的柔光。 “哎,我们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一个真正的成年狐” “我都修行一千年了,怎么不算是成年了”郁悒瞪了阿禾一眼,将酒一饮而净,像是在赌气一样。 “我说的成年是…” “打住,时间也晚了,我们要回家了。” “酒劲这么快就上来了?”阿禾对一一做了个加油的姿势,一一觉得尴尬极了。 “吵死了,不如关心一下自己的单身问题” “少爷都没开枝散叶我哪有闲心管自己啊” 两人不依不饶的打了阵嘴巴官司,在酒吧门口告别之后就分道扬镳了。一一再回头看看刚刚的招牌,又恢复如初了,铁门也消失了踪影。 苏郁悒走路有点飘了,一一用手环住他的腰生怕他一个踉跄就摔倒了。 “这酒还真醉人呢” 一一在路口等了足足十分钟,才叫到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瞧了瞧两人,见苏郁悒有些醉意,生怕他吐在了自己的车里,他飞快的在车流中穿行着,像个亡命之徒。一一牢牢地抓着车门上扶手,苏郁悒则是被她搂在怀里。两个人在后座被甩的东倒西歪,下车的时候一一的手都汗湿了。真是一次惊心动魄的出租车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