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生并不是特别渴望,但如果能活下来,巫昇想看一看:有神运加持的大盛,会是怎样一个大盛?
而且,他的使命,也许本就应该是守护神女。
巫昇不清楚,但他决定随神而行,由神决定他的死活和去路。
……
司浅浅虽不知道巫昇内心究竟怎么想,但她希望巫昇活下来,成为她日后医治沈浪的助力,所以她希望萧律支持她,“最多一碗,我绝不给多,好吗?”
萧律却很清楚,如果她的血真的可以让巫昇活下来,她绝对不会只给一碗!她会拼尽全力,因为她要救沈浪。
他也想救沈浪,但他不允许她涉险,“若朕不答应呢?”
“我……”司浅浅就想解释。
但萧律却推开了她,“你既心意已决,朕不会阻止你。”
这话一听就不对!司浅浅立即抓紧他的手,“我……”
萧律没有撇开她,并且也说了,“朕不会走,你想做就去,但你若想要朕的同意,不可能。”
知道阻止不了她,强行阻止又只会让两人之间平添隔阂,但是
如果让他选,他宁愿永远救不了沈浪!哪怕这会让沈浪更让她惦记,也无妨。
她,才是他最在意的一切。
而他内心的这些话虽然没说出来,可司浅浅是明白的,所以她已经抓住他的手掌,将之拢在颈窝两侧,并很坚定的看着他说:“就一碗!一滴都不会多,好吗?”
轻轻摩挲着人儿嫩脸的萧律还没说话……
不知何时已醒过来的沈浪,倒是先开了口,“小爷不同意。”
司浅浅却没理会他,她只看着她的狗子,“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救了。”
这话是真话,萧律看得出来,内心因而有几分意外,但也瞬间明白,对于他的小皇后而言,他同样是最为重要的人。
这份明白……
让他轻叹了一声,而后就抱紧了这个贴心的人儿,怎么就能如此贴合他的心意呢?
最终,也妥协了一步的萧律,他已看向巫昇,“别耍花招。”
巫昇眉眼已白,其实有些看不清楚萧律了,但他却看得清司浅浅,身上绽有熹微金芒。
司浅浅见他瞳孔似在涣散,心微微一紧,“他快不行了,得赶紧。”
“不是!你们没听到小爷我说话么?”沈浪捉急的喊了一声,甚至还试图起身。
但萧律已经先一步摁住了他,“老实点。”
“我挺老实!是你的皇后不老实!”沈浪是真不明白了,“你就由着她胡来?你、你还是不是说一不二的萧律了!?怎么像个假的!”
萧律闻言,倒没反驳,并且还秀了一把:“你要能娶到她,你现在也不是你沈浪了。”
沈浪:“……”狗皇帝!
既哽又噎的沈浪没办法反驳,并且还觉得心很痛,比身上的伤还痛!
于是实在气不过的他,忍不住咒骂道,“你真他娘不是人!小爷帮你肃清了边疆大患,你就这么刺激小爷?”
“帮朕?”萧律直接呵呵,“你那点小心思,当朕不知?”
“你……”沈浪无法反驳,只能闭上眼赶人,“陛下请回吧,末将累了!要睡!”
萧律见这个人终于老实了,才抬眸看向前头的人儿。
而已经唤人取来一只碗的司浅浅,她正准备放血。
“华孝钦,进来。”萧律先一步叫来老御医。
司浅浅就想说,她自己能给自己止血,但她最终没说出口,她知道狗子是担心她出事,再者华老也还是靠谱的。
于是刚进来的华孝钦,他就错愕看到皇后娘娘在、在放血!?这、那……
反应过来的华孝钦一个箭步冲过去,“娘娘这是作何?”
“放血。”
“老臣没瞎!但是为何要这么做啊?您这也没病也没啥的,诶诶!快停下来,流太多血了!放血疗法也不是这么个放法啊!”
“放一碗。”
“不是!那什么,陛下!您不快来阻止一下?”
一直在看着的萧律,他自然很想阻止!可他没动。
沈浪则已红了眼,“你就惯着她吧!”
“你当时若能全身而退,何至于让她受这苦?你不知道她把你当亲人,但凡有一线希望,都不会让你去死?”萧律反问。
沈浪:“……”离开洪州前他知道,做了洪州那件事后,他其实不确定了,可如今、他知道了!是他的错。
“她在城墙上亲眼看见你遇难,你可曾想过,如若你真就那么死去,会成为她一辈子的噩梦?”萧律还问。
沈浪:“……”他还真不知道她会上城墙……
“所以哪怕只是为了她,为了对得起这碗血,日后好好配合医治,用你作为男人的担当,尽全力好起来,活下去。”萧律如是说道。
沈浪:“……”有时候不服气真不行,狗萧律始终知道怎么拿捏他……
而“拿捏”完的萧律则已松开沈浪,并且比华孝钦还快的,摁住了司浅浅的伤口。
“陛下……”满头虚汗的华孝钦心说,您可总算来阻止了!
司浅浅瞧着那一小碗只有七分满的血,知道狗子是绝不可能让她再放血了,也没再试图继续的,配合狗子止了血。
至于华孝钦……
萧律已命道:“将血端去给巫昇喂下,一滴不能漏。”
华孝钦虽然也不知道这究竟发生了啥,但作为宫廷老御医,他知道什么都不该问,照做就是了。
沈浪就别过头去,既不看司浅浅,也没看巫昇,只背着他们,悄悄落下一行泪。
与此同时,已喝下司浅浅鲜血的巫昇,他却一直没反应。
“不行么?”没什么大碍的司浅浅,有些遗憾。
萧律却紧紧抱着她,仿佛担心她会不守信,还提醒了一句:“你答应过朕的。”
司浅浅有些无奈,但很认真的表示:“嗯,臣妾答应过您的。”
萧律稍稍放心下来,才将目光再次投向巫昇,倒也希望这家伙能给点反应,别白喝了人儿的血。
可巫昇一直没反应,华孝钦还在诊完他的脉后,连连摇头:“没了。”一丝脉动都没有,死得很透了!
然而,司浅浅却自觉心跳隐约加快,甚至有些头晕之感,但她不敢说,可萧律察觉到了,已严声问道:“告诉朕!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