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乔璎与姐妹们相聚越来越频繁,大家在一起探讨学问、研习礼仪,都受益匪浅。 出门时偶尔会见着萧涵,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彼此都不说话。不过乔璎的心像是被萧涵带走了似的,在整个帝都胡乱飞一通——她长这么大,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也不知道自己没去过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 这天乔璎早早就出门了,那些公子哥们都还没来,她便放下心来。 可没想到出门没多久,马车就被人拦了下来。 彩琴连忙问车夫:“李叔,怎么回事?” 不等李叔回答,乔璎就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乔小姐,打扰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彩琴掀起车帘去看究竟,乔璎看见那人把一个看上去十分贵重的盒子往李叔手中一塞,转身就跑。 “文公子。”乔璎一眼就认出了那人。这群人每天在自家门前晃悠,她出门时不经意看见过几眼,慢慢地就能把名字和人对上号,更何况这人来献殷勤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乔璎都对他视而不见,可是既然知道了他和二妹的关系,她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 那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回来,脸上带着开心的表情,用局促的语气说道:“正是在下。”这是乔璎第一次与他说话,他难免心情激动。 乔璎就算在男女感情一事上再愚钝,也能看出对方眼中炽热的光芒,就把自己礼貌性的微笑收了几分,说道:“文公子认错人了,我不是玥娘。” 文二郎尴尬地笑笑,说:“这不是给二小姐,是、是给你的……” 乔璎心里有些恼怒,微微冷笑道:“可我知道你和玥娘情意相投。” 文二郎脸红了,磕磕巴巴解释:“是、是二小姐误会了,我对她并没有……” 乔璎的火气更大了,可自己名声在外,总不好指责他,就说道:“文公子既然知道玥娘误会了你对她的感情,为何不与玥娘解释清楚?玥娘是聪明人,不会执迷不悟的。” “嗯……”文二郎敷衍地应了一声。 乔璎看得火冒三丈,但依然用平淡的声音说:“不如文公子这就与我去找二妹,把话给说清楚。” “不、不了吧……”文二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都到这份上了,乔璎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既然如此,说明文公子对玥娘是有心的,那就请文公子收好其他不该有的心。若文公子实在忍不住要移情别恋,便请你尽快与玥娘说清楚,免得她痴心错付。再有,文公子的东西我不能收,以后也不会收,请文公子不用破费了。” “嗯……乔大小姐说得是……”文二郎支支吾吾。 乔璎便让彩琴放下帘子,心里沉闷得不行。 李叔把盒子交回文二郎手里,驾起马车走了。 文二郎捧着首饰盒,失魂落魄。 马车中,彩琴看出乔璎心情不好,就劝道:“小姐,不要气了,您今天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文公子会明白的。” 乔璎在彩琴面前不那么拘束,气得眼眶都红了,说:“我猜文二郎已经心猿意马很久了,我以前那样对他,他不但不知道收敛,今天还来送东西,我怕他要改正恐怕不容易,可怜了玥娘。要不,我把文二郎的真面目与玥娘说了吧?” 彩琴阻止道:“小姐,千万不可以,您已经和文公子说清楚了,您就置身事外吧。二小姐要是知道文公子这样,她自有决断,要是不知道,可见二小姐被文公子瞒得很好,您说再多,她未必会信您的。这种事啊,还是得她自己经历过,吃了亏,才会对文公子死心。” 乔璎想了想,觉得彩琴说得有些道理,可乔玥说到底是自己堂妹,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于是在心中暗想,找个时间和乔玥好好说一说,让她多长个心眼也是好的。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今天又是来谢家相聚。马车进了谢家侧门,乔璎主仆俩下了车来,就看见谢景拎着个精致的食盒递给一个仆人。 “咦,那食盒……在哪儿见过……”彩琴轻声说道。 乔璎说:“和芳华斋装玫瑰糕的食盒一样。”这么说着,她忽然觉出不对来了。 谢景没有看见乔璎她们,交完了食盒就离开了,那仆人往这边赶来。 彩琴顺口就问了句:“你们也从芳华斋买玫瑰糕吗?” 那仆人呵呵一笑说:“不是,我给送到那边去。”说完才看过来,发现面前站着的乔璎,想起自家公子交代过不能让她看见这食盒,他一时面无血色。 乔璎知道这仆人因为把事情泄露了而害怕,故意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没、没什么……”那仆人说着,悄悄藏起了食盒,出门去了。 “小姐,原来那玫瑰糕是谢家送到芳华斋去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难道是谢公子……”彩琴早有预感,谢公子是喜欢自家小姐的,只不过她不敢说,怕多嘴破坏了两人之间不咸不淡的情谊。 乔璎经历了文二郎这么一出,又撞破了玫瑰糕的奥秘,脑袋里晕成了浆糊,想了想,才说:“吃了这么多天玫瑰糕,以后换换口味吧。” 彩琴笑道:“今天小姐想吃什么?” 乔璎说:“今天先不吃,省着点花钱,明天你去芳华斋买榴莲酥。” “榴、榴莲!”彩琴想起那气味,要晕过去了,“那可不行,会被人发现小姐偷吃东西的。” “那就买……樱桃乳酪糕吧。”乔璎说完,脑海中浮现出娇艳欲滴的红和松软喷香的金黄,悄悄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