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路上行驶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便到了丞相府。
苏千雪踩着马凳被婢女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由那穿着鹅黄色衫子的婢女引着进了府门。
进了府门,来来往往有许多仆役婢女,男着青衣,女着鹅黄色衫裙,沿路都朝着苏千雪福礼。
苏千雪好奇地打量着丞相府中上下。
布局不似忠王府大气磅礴,但更见清雅。
佳木葱茏,风吹过几丛绿竹,发出好听的“沙沙”声。
灰瓦白墙,不够豪华,却足够雅致。
苏千雪问那引着她的婢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二小姐,奴婢叫如蓁,是丞相拨来伺候二小姐的贴身侍婢。”如蓁答道。
“如珍……?”苏千雪慢慢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头微微偏了偏,像是在想是哪两个字。
如蓁笑着道:“桃之夭夭,其叶蓁蓁的那个蓁字。”
苏千雪点了点头,心道果真是丞相府的婢女,名字都取的如此讲究。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苏千雪走了一会儿,又问。
“小姐衣裙都脏了,奴婢先引小姐去沐浴更衣。”如蓁指了指前面的月洞门道,“这是老爷分给二小姐住的清晖院,夫人前两日已经命人收整过了。”
苏千雪抬眼望去,清晖院三字刻在月洞门之上,字迹似曾相识,让她不由想起叶明河信上的字,也是如出一辙的清隽。
进了月洞门,院里跪了四个同样穿着鹅黄色衫裙的婢女和两个穿粗布衣服的婆子,叠声道:“恭迎二小姐回府。”
苏千雪忙走了两步到她们身前道:“请起。”
几个婢女和婆子依言起身,如蓁一一向苏千雪介绍道:“奴婢如蓁,是贴身伺候二小姐的大丫头。”
她用手指一一点着那四个婢女,道:“如燕、如云、如雨、如竹,是与奴婢一道伺候二小姐生活起居的丫头。”
“王嬷嬷,李嬷嬷,负责洒扫和一些粗使的活。”如蓁介绍完,吩咐那四个婢女道,“如燕、如云,你们两个准备伺候二小姐沐浴,如雨、如竹准备一下小姐要穿的衣裙,等二小姐沐浴完伺候二小姐更衣。”
“是,如蓁姑娘。”四人福了个礼,恭敬领命。
苏千雪从前起居虽然也有属下和婆婆们照顾,但都没有这么讲究,绝大多数时候还是自力更生的。
她心里暗暗想着——相府小姐就已经如此娇贵精致,不知那真正的公主得是什么样子。
六个人伺候她,她已觉得有些多了。
如蓁让如燕和如云带她去沐浴,自己朝她福了个礼道:“二小姐已经平安接回府上,奴婢托人去和丞相报一声。”
苏千雪点了点头,道:“去吧。”
如燕和如云引着她进了闺房,如燕福礼道:“二小姐稍坐片刻,奴婢和如云将浴桶给小姐搬来,再打了热水过来。”
苏千雪应了声,如燕和如云就退了出去,房中就剩她一个人。
她四下打量,这间屋子很大,用一帘青纱软帐和一扇折式的黄花梨木雕屏风隔成里外两间。
外间中央一张圆桌,四把圆椅围着。
圆桌中间置了一个白瓷花瓶,里边插了几支新鲜的月季,红的如云霞,粉的如粉蝶。
靠窗的地方安了一张长方形小榻,中央是一张书几,两侧安了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