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江巧给每个不情不愿出来的汉子一人一块碎银子。
汉子们有的当即便表示了感谢,当然,也有不屑一顾的。
只不过,第二天要去集中干活儿的时候,头天去的汉子们早早地就等在门口了。口嫌体正直。
女人们张罗着给各家的汉子把干粮带上。
张有福嫌弃地看了一眼江巧,将两个人的干粮背好,水壶装好,吭哧瘪肚地往山上走去。
江巧前一天已经选了两个不错的陷阱。
那地方基本上是不会圈住野兽的。又连接了山上的地下水道,可以说是天然的冰箱。
头天,林坎还是没什么好奇心。他当官的时候,官办冰窖那是气派恢宏的,灰方砖盖起来的冰窖比人住的房子要气派很多。
第二天看见本来第一天没有信心被撵上山的人,现在都像装了马达一般跑的飞快,他也坐不住了,要去看个究竟。
毕竟天寒地冻的时候,没人会想到要在这时候将山上冻的硬邦邦的冰凿出来。
三九天里,能干这些活儿的,没银子打点,走到哪里都不成。
林坎将双手揣进袖筒中,缩着脖子跟着江巧往前边走。
汉子们轻车熟路,也不问东问西,自觉地走到昨天已经铺垫好的足有一丈半深的陷阱跟前,几个人扥着绳子便下了地底下。
在上面的汉子们一个个站好,每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
一切准备就绪,便是冰层那边的数十个凿冰的汉子。为首的便是那黑脸大汉。
昨儿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梁冰。
人长得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很不善于交际,这名儿却是让人看的挺诗意。
林坎走过去,看着干劲十足的汉子们,看了看那冻得铁一般的冰层,挑眉问梁冰,“这冰凿起来费劲吧?”
才问,就见梁冰从腰间把娘子给带的热水拿出来,浇在他的目标冰块上。
十来个汉子动作几乎一致,很快,那冰便松动了些。便举起榔头开始凿冰。
张有福早已经在旁边架起了火,不知从哪里找的一个洗的干干净净的破瓦罐,将汉子们凿冰蹦出来的碎冰往破瓦罐里搬运。
江巧看都不看他们的工作进度,只是沿着河流往上游走去。
林坎从未想过的事情被一个女人想的分外周到,便不由蹙眉跟了上去,“你在做什么?”
他难掩心中的好奇,却见女人听到这话扭过头来,“我瞧这后山上宝藏多。大当家的之前没有上过山么?”
他怎么会没上过山。
这后山他都走遍了,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在他心里,根深蒂固。
“宝藏不少,我却不懂。”林坎只是站在一处高地上,对她道,“这条河夏天水多了,会变道。”
“总不会流到我选的陷阱里。”江巧笑了笑,继续往上游走。
走了半晌,才蹲下来,指着一圈类似食用菌丛的地方问林坎,“这里是不是长蘑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