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承功不等他双剑再做出下一个动作,双戟又分头进击,各向着修必付下腹及胸部刺去。还是全力进攻,不预防守。
修必付冷冷一笑,刚才是出于猝然,因此被直承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他已经回应过来,直承功还是如此不顾命的进攻,就得不到好处了。
两人同时转调马头,又向着对方冲去,修星山知道今天能否脱身,就看能不能将直成功击败。而直成功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将修星山老命留下,为父报仇。
长戟起,向前刺,直成功还是刚才那样,两马冲刺之时,平端长戟,向着修星山刺去,双手平稳,上身微俯,眼睛紧紧盯着修星山,眨都不眨。
修星山手持双剑,也是双眼紧紧盯着直成功,只不过,却是右手剑稍微伸前一点,而左手剑缩回到了身侧。
两骑迅速接近,直成功戟长,在两骑马头还有一尺距离之时,长戟已戮到了修星山小腹之前。
“当”
修星山右手剑迅速出击,劈在戟身之前,修星山虽是单手用力,但凭着马冲的惯性,竟也将直成功的长戟劈得向着侧里荡开。
刹那间,两骑已是近在一起,几乎是马腹相碰,修星山左手剑这时才出,向着直成功胸膛刺去。
只眨眼间,修星山左手剑虽还未到,但此剑散发出来的寒气已刺得直成功小腹皮肤隐隐作痛,此人内劲之强,已到了以物凝气而伤人的地步。
突兀地,一个长条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修星山面前,正好挡在了他左手剑的位置之上,却是长戟的柄。
“咣”
修星山那志在必得的一剑,狠狠地劈在了戟柄之上,听这结实的声音,这戟柄竟也是以铁锻造,长剑砍上去,差点折断。修星山左手一麻,长剑几乎脱手飞出,他想不到直成功竟还留着这一手,这全力出手之下,还是不可奈何直成功,却引发了旧伤,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一阵疲软,好象脱力一样,差点连双剑都把握不住。
其实铜头将他击伤而不杀他,也是为了将他留给直成功报仇,不然,又岂会让他走脱的。
直成功这两下全力出击,都被修星山击破,反震之力,也让直成功双手双臂麻痹,但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如将之放走,都不知何时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因此,他已暗暗决定,今天就算是拼着与修星山同归于尽,也要将他留下。当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内劲急转,麻痹的双臂逐渐回复了一点知觉,调转马头,大喝一声,又是双手平举长戟,向着修星山冲去。
修星山今天有点郁闷,直成功连续三次进攻,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竟都是同样的招式,依仗着戟比剑长,都是平端直刺,令修星山有何妙招也只是胎死腹中。
不过,修星山几十年的武功修为,也的确是非同小可,直成功戟虽长,但他也自有破解之法,只见他双剑平举,平行竖于身前,纵马向着直成功冲去。
两骑迅速接近,如上次般,直成功的长戟先于修星山的双剑而刺到了修星山身前,这次胸口位置。
一连串的交击之声响起,却是修星山将身体一侧,让过长戟之后,双剑连续出击,在长戟之上连连劈下,将长戟劈得不断颤抖着,犹如一条被强风吹得呼呼作响,颤抖得眼睛都看不清楚频率,却又绝不会断的树枝,
直成功只觉得手中的长戟越颤抖越厉害,几乎有脱手飞出之势,双手也被颤震得越来越麻。知道这是因为修星山用出了拼命的压箱底绝技,如不再变招,可以长戟就被双剑劈得飞出去了。
逐大喝一声,本来平端向前伸出的长戟,突然用力往回一拽,长戟缩了回来,几乎缩回到腰后,只剩一只右手握着长戟近刃的部位。
修星山猝不及防之下,有两剑劈在了空处,这两剑带动着他的身体,差点摔下马去,内劲急忙回转,御掉两剑的劲力,才堪堪坐稳了。
这是,这时直成功的长戟也到了,经过回缩之后的长戟再次刺出,这次力道更是强劲,速度更是迅猛,几乎是刚出直成功的腰侧,便已到了修星山的胸口。
“当”
修星山收回来的两剑,同时劈在长戟之上,但他刚撤去剑上的内劲,这时仓促再加上去,已然是慢了一步,虽劈中长戟,但直成功的长戟一沉,还是在他的左肋之下刺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顿时,鲜血从伤口之中喷出,将修星山全身都染红了。
修星山眼中闪过一道绝望的神色,牙齿一咬,竟丢掉了左手剑,将长戟夹在肋下,用力一拉,直成功不及提防之下,被拉得身体向着一倾,然后,修星山右手剑向着直成功倾到近前的胸口刺来。
直成功大惊,双手急忙有力往回一拉。
修星山毫不抵抗,竟被长戟再次从肋下抽过,他已受伤的左半身再次被开了一道口子,几乎已可看到了胸腔之中的东西。但修星山的右手剑也到了直成功的胸前,直刺下去。
在受伤之后,知道逃走无望之下,修星山生出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直成功身体只来得及向右一偏,长剑还是从他左胸刺过,在左胸前留下一道伤口之后,刺入了直成功的左臂之中。
“呀!”
直成功痛得大叫起来,右手将由收回来的长戟用力向前一刺,这次竟从修星山胸前刺了进去。
修星山眼中带着一丝的不甘,一丝的不相信,最终脸色变了一种绝望的神色,轰然从马上倒了下去,长戟犹插在胸前,晃动不休。
正是:三魂缈缈飞天去,七魄沉沉落地来
直成功再也无力抽回自己的兵器,只能任由它插在修星山身上。而修星山的长剑,却还是插在直成功的左臂之中。
“啊!”
这次却是修必付大叫,看到父亲被直成功刺死,修必付心中大痛,以至心神一疏,竟被直承功用左手短戟在大腿上刮了一记,顿时,鲜血直流,但修必付趁着直承功贪功的一刹那,双剑反戈一击,也在直承功胸前划了一道口子,顿时,直承功也是大声叫起来,鲜血将胸前都染红了。
修必付趁直承功吃痛退开的一刹那,一勒坐骑,竟撇开直承功,向着直成功冲去,双眼通红,似欲喷出火来,咬牙切齿。
直成功这时已是强弩之末,全身已无一丝力气,坐在马背之上摇摇晃晃,既痛且累,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快支持不住要从马上跌下来了。
修必付刚冲过直承功,便发现马前早已有人当着,双眼带着仇恨看着自己,并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注意着他的蒙鸿志,月岛变得如此混乱,可以说全都是因为修家父子引起,并且蒙挺也因此被伤得差点失去性命,蒙鸿志不气才是假的,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就连与骨刺人战争也没有杀修必付这么重要了。
修必付脸色剧变,他虽是被仇恨气得双眼通红,但也并未失去理智,他可不想报仇无望还搭上自己,左手一挥,竟将左手剑当作暗,向着蒙鸿志掷来,同时调转马头,向着战场之外逃去。
蒙鸿志用枪击飞长剑,也不追赶,只不过是将双枪挂在马侧之后,从身上拿出长弓,张弓搭箭,向着修必付瞄准,然后,一声弓弦轻响,劲箭飞了出来,在月光之下看不到影子,却只见已跑远去的修必付浑身一震,身体整个趴在了马背之上,迅速钻进山林之中去了。
后人有诗叹这两父子曰:权利熏心欲谋逆,兵刃起端造杀戮,跃马横刀临城郭,为成功名万骨枯,四野生录遭荼毒,于今八方有野骨,失败今日因众怒,哭丧惊惶又何图。
蒙鸿志心中稍松了一口气,修必付此去,虽算不死,也不敢在月岛留足了,必定会远赴他处,再也不能构成对鱼人的威协,再说,罪魁祸首修星山已死,只余一个修必付也无关紧要了。目前,还是先将骨刺人赶出月岛要紧,双手挺枪又冲进了战场之中。直成功自有他的亲兵及直承功保护,只要不是那几个骨刺军的将军,便也无妨。
这一战,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血流如河,尸横遍野,层层叠叠的尸体将道路都堵塞了。
直至天明,骨刺军派来救援的军队来到,两下才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