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郁明惠有没有指桑骂槐,她这句话出口,除了她自己和郁祁东,其他人都难逃一个心怀鬼胎的名头。
郁明惠最瞧不惯的,就是那个老三儿,刚想再讽刺几句,郁祁东已经截断妹妹接下来可能更难听的话:“爸现在好好的,你如果不想待在这里,可以先回去。”
看了眼同个娘胎里出来的大哥,郁明惠哪怕不高兴,也没再继续闹。
反而是郁承业,突然低声说:“我知道是我去公司实习的事让三姐你不高兴了,还有纪董和王董提议我做恒远总裁,我也是事后才知晓的,我不清楚两位叔叔伯伯怎么会想把那么重的担子交到我身上,在咱们这个家里,我是最小的,恒远这么大个集团,一直是爸在任劳任怨的管着,大哥当年出事,二哥接手过去善后,摆在两个哥哥面前,我自愧不如,又怎么会没那个自知之明去争抢什么。”
说着,郁承业用手腕挡住眼睛,努力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大哥醒来的时候,我高兴得整晚睡不着,后来听说二哥住院,我整个人都懵了,二哥生病都不告诉家里,看到报纸上说二哥得了胃我真的,很怕二哥出什么意外。”
宋倾城看着郁承业因为抽泣微颤的肩膀,要不是见识过他另一面,差点就信了他现在表现出的人畜无害。
在场的,没有谁是傻瓜。
不管是郁庭川还是郁祁东,或者是郁明蓉三姐妹,没人会把郁承业这些话放在心上,要是有谁当真了,现在就不会是郁承业在唱独角戏,看到弟弟这么伤心,作为哥哥姐姐早该出言安慰。
至于郁承业是演给谁看,宋倾城把目光投向郁林江,也扫了一眼程宁。
“二哥从恒远离职,外面的说法各种各样,明里暗里在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我和人争论,反而让人家看了笑话,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哥哥姐姐们反目成仇,特别是二哥,真的教了我很多,我一直记着,小时候我掉进动物园的虎山里,最后是二哥救了我。”
郁承业擦掉眼角的泪,鼻子和眼周红红,他看向靠在床头的郁林江:“爸,二哥今晚来了,真好,咱们一家人,还是像以前那样。”
“好好的你哭什么。”程宁开口:“把你的脸擦一擦。”
“我没哭,我就是太高兴了。”
郁承业说着,实在没忍住,鼻涕吹出了泡。
宋倾城:“”
郁林江叹息一声,从床头柜上扯了张纸巾递给郁承业:“多大的人,怎么还跟孩子一样。”
见郁林江真的吃这套,宋倾城甚至想,自己要不要跟着哭两声。
反正病房里除了郁承业,就属她的年纪最小。
只不过有些事,如果换做是去年这个时候,她或许会去做,但是现在,已经不再有那种需要钻营讨好谁的心理。
郁承业一场痛哭结束,迎来曲终人散。
临近晚上11点,郁林江脸上流露出疲态,也就没再留人。
夜里,自然是程宁留下来照顾。
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郁林江又叫住三个儿子,宋倾城只好跟郁明蓉她们先出去。
郁明娴的丈夫已经过来接人,郁明慧从病房出来就风风火火的走了,郁明蓉知道郁庭川不会放心宋倾城独自待着,正打算作陪,宋倾城却道:“我就坐在过道的椅子上,不乱走,没关系的。”
郁明蓉家里还有孩子,晚饭有家政帮着做,但晚上只有孩子一个人,六岁的孩子,面对空荡荡的黑屋子,再早熟都会害怕。
就在这时,程宁掩上病房的门出来。
瞧见走廊上的宋倾城和郁明蓉,她猜到怎么回事,主动开口:“明蓉要不先回去。”说着,程宁看向宋倾城的目光亲和:“我听林江说过你的名字,是叫倾城吧?庭川过会儿才能出来,你如果不介意,我陪你在这里等着。”
只是等个人,没什么好介意的。
宋倾城点了点头。
郁明蓉离开后,走廊过道上显得愈发安静。
过去片刻,程宁先开口:“刚才承业的样子让你看笑话了。”
宋倾城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意思,也就回了句场面话:“能理解,毕竟受伤的是他父亲。”
“其实我知道,他是故意哭给我看的。”
闻言,宋倾城转头看程宁。
题外话
郁承业:奥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