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里欧,里欧铁手。”里欧没有动帕斯提诺推过来的茶杯,他木然地盯着茶几,谨慎地说,“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交接文件里面有我的名字,所以我并不清楚你这些问题的用意,它们好像毫无意义。”
帕斯提诺坐在沙发上,他的拳头摆在他的嘴前,指节被捏的发白,这是他的思考时的惯用动作。他盯着里欧的脸庞,想要从里欧的表情中获取某些关键信息,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你叫里欧,也知道你的姓氏是铁手,不过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你想知道什么?”
帕斯提诺的身体往后靠,他冷眼盯着里欧,说道,“我想知道很多事,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我想知道为何我们找不到你半年前的一切信息,我想知道半年前你又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肯托,我想知道一个年轻的天才法师为什么会在肯托当乞丐,在魔法机械修理铺当修理工,我更想知道这么一位天才为什么会去行刺首相大人,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帕斯提诺的语气平淡,几乎不像是质问的语气,更像是陈述,但他的每个问题都直指问题的核心,关切着里欧最重要也是最致命的秘密。
里欧缄口不言,他并不清楚肯托政坛的那么多弯弯绕绕,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仍被保护地相当紧密,也不知道眼前这位看似可怕的中年人实则只代表某些人的态度,更不清楚这些人实际上只想通过自己找到保护自己的人。
帕斯提诺看了看里欧,意有所指地说道,“里欧,我希望你想清楚,如果你一句话都不说,虽然不会露出破绽,但也失去了为自己申辩的机会。要知道你之前的一切举动都符合一个刺客的身份,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任何解释。”
虽然里欧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他在一位前贵族监察局审讯专家面前也没有蒙混过关的机会,但他仍可以选择一种愚笨却有效的应对方式,那就是沉默。此刻沉默并非是最好的选择,但总比失言好得多,里欧低着头一言不发,就像默认了帕斯提诺对自己的一切指控。
帕斯提诺冷眼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好像是一座不会说话的雕像,联想到里欧刚入监时受刑的场面,帕斯提诺发现这个年轻人虽然稚嫩,但意志力却坚定地近乎固执。
他已经在茶房呆了四十分钟了,可却没弄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帕斯提诺深知这不是一个好征兆,他心烦意乱地皱了皱眉头,威胁着说道,“我说过,在被调任为肯托第一监狱典狱长之前,我曾是贵族监察局审讯科科长,审讯是一门带着血腥味艺术,它大多时候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温柔的一问一答,必要时还会采取刑讯的方式,就像你刚来监狱的那样。”
里欧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在进入第一监狱之前,他还从未被用过刑,自然不能理解这种专为了折磨人而被发明的技术有多么可怕,但是一旦经历过便终身难忘,他的身体甚至会因为记忆产生不由自主的反应。
帕斯提诺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精神一振,说道,“那是我的老本行,也是我最擅长的事之一,但我并不想那么做,相信你也不想。”
“这是很老套的威胁,和人类的历史一样老,俗套到连小说家都认为这种威胁方式有些过时,但只要人们对痛苦的恐惧依然存在,这种威胁就永远有效,对已经尝过苦头的你应该更加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