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秋一群人和张玄宗他们激战正酣的时候,一名游客打扮的金发外国人正悠悠闲闲地走在山上。
如果不是天下落下的瓢泼大雨,如果不是远处传来的剑声、刀声、打斗声,如果不是这里是外蓬莱的话,那么一切都毫无问题。
但是因为这三个“如果不是”,这一切就都变得很有问题。
金发男人背着一个看起来并不太重的背包,手里撑着一把黑伞。
他仰起头,看向云天,黑框墨镜在大雨里反射着光芒。
虽然仰着头,但他脚下的步伐依旧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脚下也生出了一对眼睛,如履平地一般,行走山山路上。
很神奇的是,他就算没有低头看路,但是选择的道路都是最为干爽、最为便捷的,甚至周围的大雨都没能够让他的裤脚彻底湿透,仅仅只是有些微润。
走到山顶上,金发男人从背上的背包里去下一个奇怪的银色仪器,他用仪器对准天空,另一只没有撑伞的手在黑框墨镜镜边似乎按下了什么。
“主啊,降下神兆吧。”金发男人仰着头,这样喃喃念道。
他的手臂轻微却不停地抖动着,唇角也在颤动,完全如一副狂热信徒的模样。
话音甫落,一声惊雷从天而降,轰下远处正在激战的人群!
轰隆一声巨雷响过,凉亭上的雨滴簌簌落落的又猛洒了一阵。
这声冬雷起的突兀,响的惊人,江风寒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
他望向三斗老人,不只是凉亭外的雨变得有些缥缈,就连三斗老人这个人在江风寒眼中都变得有些缥缈。
江风寒晃晃脑袋,喉间一阵燥热。
他大声地咳嗽着,心底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妙。
“你想留下老头子,老头子也想留下你。”三斗老人这时候重新又恢复了先前的镇定,淡然说道。
江风寒握紧手中的剑柄,藏在剑鞘中的长剑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准备出手。
只听三斗老人得意地说道:“江风寒,你难道不觉得,你的眼睛有些花了么?”
“是毒?”江风寒很冷静地问道:“对于我这样修为的修仙者来说,你觉得毒对我会有用么?”
“对其他人当然没用。”三斗老人摇摇头,说道:“但是你不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
“你有病啊,而且是天生治不好的痼疾。”三斗老人仰着脑袋,笑眯眯地说道:“我是一个很好的医生,但同时也是一名更好的毒师,所以我一直都很懂一个道理。”
“趁你病,一定得要了你的命。”
三斗老人的口吻温柔如最亲密的情人,话语里却藏着最杀人的恶意。
江风寒望着缥缈的老人和老人身后缥缈的雨,他先前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水雾,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自己中了毒。
壮阔一般用来形容山的雄壮大气,很少用来形容剑法。
但宋秋的这声“壮阔”却并没有用错地方。
因为连山都如此壮阔了,那伐山的剑岂不是更加壮阔?
是的,那团黑泥甫一出手,宋秋就已经看出那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