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第一次出现了这死一般的寂静,以往争论不休的朝臣这次却都不再说话,面色都是阴晴不定,就连一旁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都颤抖着手,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殿上此刻就连一根银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都察院御史李邦华正欲说些什么,不过刚张开口便想起曾在大同城帅府听到的话。
“李邦华,我怕你活不到今年春节!”
这话就像一根沉闷的木棍猛然敲打在李邦华的头上,刚刚张开口的李邦华赫然惊醒,感觉背后都凉凉的,黏糊糊的湿了一片。
最终李邦华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个字,心中轻叹一句。
“其势已成,吾能奈何,其势已成啊”
沉默半晌,还是崇祯皇帝打破了平静,冷哼一声,这次崇祯皇帝看了一眼李邦华,最后留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诸位爱卿要细细商议,拿出个惩处的章程来,再到御书房来见朕,不将萧亦除之,大明难安!”
见崇祯皇帝与王承恩一前一后出了皇极殿,朝臣个个都张大了嘴,这是怎么回事,平日里皇帝不是经常龙颜大怒,怎么到了这次如此反常,话如此的少。
不过无论如何的不明白,此刻作为当朝内阁首辅的温体仁还是要出面的。
他清了清嗓子,环视一眼朝中大臣,视线到哪那的大臣都是自觉的低下头,只有兵部尚书傅宗龙、吏部尚书梁世安等几个尚书视线不变,与温体仁昂然对视。
反正大家在朝中都是一样的地位,别人怕你温体仁是因为你能管到他们,不过对于傅宗龙他们几个而言,和温体仁可谈不上谁怕谁。
温体仁:“诸位同僚,这萧贼已经嚣张到了如此的地步,是该好好议一议了,拿出个惩处的章程,我好禀明圣上。”
听到温体仁的话后,朝中大臣便开始议论纷纷。
忽然,一人出列,是为户科给事中胡成平,这胡成平乃是温体仁浙党人士,原是尸位素餐,本来就要被革职查办,但是其找了温体仁求情后却不降反升,现在早就成了温体仁在朝堂上诸多传声筒的其中一个。
胡成平厉声道:“为王?由此二字便可见萧亦之狼子野心,试问,我等是大明的臣子,还是他萧亦的臣僚!?”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声讨之声愈演愈烈,其后詹事徐成策出列,此人也是浙党中人,自从温体仁当政后对于愈演愈烈的边事与农民军不加理睬,反倒是不断祸乱朝纲。
竭力清除异己,只要是浙党人士,无论是否有真实才干皆委以重任,偏偏其为崇祯帝所信任,上疏无有不准,慢慢的崇祯新政之局面渐渐低糜,这大殿之上也是由此起党争为祸,一发不可收拾。
徐成策高声斥道:“还拿什么章程,区区一个山西又能聚齐多少兵马,我大明京畿各省几十万大军,难道还拿小小的山西毫无办法不成!”
“是啊!我大明仅仅是宣镇便有大军近二十万,加上京畿之地的几十万大军,凑齐四十万不难,萧亦能有多少兵马?”
殿上群臣议论纷纷,最后都将目光看向一个人,那就是自打从山西回来后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华。
温体仁也是将目光看向那里,淡淡问道:“李御史,那山西之行如何,可是探听到萧亦手中有多少兵马?”
李邦华乃是东林人士,这次道山西就是被温体仁所驱策才不得已为之,差点都没命回来,怎么会给温体仁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