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呢?”
闪烁着迷茫的眼睛,九儿问道。
她想让娘亲尝尝。
肉,这可是好东西,没闹饥荒的时候都很难吃到。
比起很多人,她家吃的肉还算多,她爹,到底是个屠夫。
娘亲,九儿和爹爹会给你留着的。
她心里默默的想着。
留着肉,肉很香很香的。
九儿都不舍得一口吃下好多。
沉默着,汉子回答道:“你娘去找食物了。”
“这肉是娘亲找的?”
“嗯。”
“那让娘亲多找点,九儿很想吃肉。”
“有很多。”
孟墨心里微微有些难受。
他想起来前世的一部电影,1942。
好像更难受了。
视角太近了,第一视角的感知让他内心有些复杂。
他在以九儿的眼睛观察世界,也能感知到她的想法。
树皮吃完之后,行囊就是扁的。
现在爹爹的行囊又鼓了。
两人吃饱后就上路了。
九儿问娘亲,汉子只是说她可能先一步走了,去南方找粮食。
又是漫长的路。
行囊的厚度也在不断降低。
肉快没了。
九儿想着,娘亲吃不上了,她一直都有为娘亲留好肉的。
人饿急了,真是什么都敢干。
路上遇到了大虫,男人拿着刀,目光中竟然不再是恐惧,而是激动,贪婪。
大虫看了他们几眼,头也不回的跑了。
也许和它身上的伤有关。
也许和这几天过阴山的行人有关。
阴山的大虫见到几个活人都会下意识的逃跑,只敢在活人不在的时候,去啃食尸体。
有些饥饿的亡命之徒,显然给它们的心灵里留下了重创。
汉子让九儿骑在他脖子上,继续前行。
他们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食。
这里依然是大旱之地。
这次的旱灾笼罩的区域太大。
又是几天
他们走到一户人家。
九儿安心的睡了个觉。
第二天醒来,父亲离开了,一同不见的还有这户人家本来的孩子。
九儿懵懂着想要问父亲去哪了,却被拖着洗了个澡。
旁边的河里依然有水,这些水不够庄稼用。
也不可能浪费到庄稼上,九儿是个四岁的小不点,这点水还是有的。
木柴烧火的气味儿从门外,时不时地飘来。
即便孟墨知道她没死,内心当中还是有些担心。
恰巧,有两个人路过。
带着粮食和肉。
是两个大户人家,一个主人姓王,一个姓张。
听说北边闹了饥荒,好多饥民往南边而来,就过来查探一番情况,顺道积些功德。
九儿被救了,因为生的好看,又有些福气。
小小的年纪从北方活着到这,是有大运的。
于是成了王姓人家的干女儿。
后来说了一门亲事。
一方是九儿另一方便是张家大公子,可惜是个不受宠的庶公子。
也是长子。
游方的老道走进村子,说五月五,阴邪生,五月五村子里的疾病便比往常多了不少,村民们将信将疑。
后来老道又赤着手下了油锅,村民以为神迹,直呼老神仙。
恰巧这张家公子生于五月五,是个庶子,因此从小就不受宠爱,更别说他还神神秘秘的。
经常指着空空如野的地方,自言自语:“我不能给你吃的”
“别趴在老伯背上,老伯在田里劳作已经很累了。”
“你是蜘蛛?蜘蛛也能这么漂亮吗?嗯,你说你的夫君在你生产的时候被你吃了?你想和我成亲?然后吃我?我不能给你吃,也不能和你成亲,我还有一门亲事”
“你说你能治我娘的病?好吧,我答应了”
“你是九儿吗?”年少的男孩儿打量着面前的丫头,神色中满是好奇。
“嗯,你是张家公子?”九儿咬着手指,怯怯地看着男孩。
“我是张仪,嗯,他们说你是我未来的新娘”
“他们说五月五生的,我很邪性,你为什么要和我定亲?”
“我不知道”
“我大概是与常人不同的。”男孩指了指九儿,语气有些好奇:“这位夫人是?”
九儿扭头,身后明明什么也没有,她好看的眉头蹙起:“你喜欢撒谎吗?爹爹说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我没有!”男孩涨红了脸,有些不服气,但旋即释然了:“不信就算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位夫人的穿着其实是有些破的她”
院子里,阳光下,两个孩子,聊着。
时光流逝,青年已然俊秀非凡,玉树临风。
昔日的九儿成为了言笑晏晏,眉清目秀的姑娘,她心里永远有一个男子的身影。
喜欢着他站在她身前挡住野狗的勇气。
爱慕着他的一切。
但婚前的一月,新郎失踪了。
九儿伤心了!
她不信他会逃婚。
后来,有人说,少爷进去那间屋子,就再也没出来。
那是少爷小时候自言自语时常待的地方。
那天家丁们打开门,只有一副崭新的骸骨,没有一丝血肉。
少爷失踪那天,又是五月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