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这世间可有忘情水,能让人一饮而尽之后忘却一切情愁痛苦? 其实是有的,只是凡人难以得见。毕竟,那所谓的忘情水,药引是连神仙都不一定能取到的忘川水与孟婆汤。 饮过忘川水与孟婆汤,就会忘却前尘。只要辅以其他药物减弱药效,自然可以制作出让人忘却情爱的忘情水。 我站在药房里,手里捧着这些年来我四处施药救人而记录下的心得,有些恍惚。不知是为了刘木兰的那双泪眼还是为了杨戬的那一声轻叹,我突然很想制作出那忘情水。 我走出药房,看到杨戬仍然坐在那里喝着茶,我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他面前,道:“杨公子当时曾承诺过我,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知我是否可当真?” “自然。” “我可以让杨公子早日复原,等杨公子恢复之后,我别无所求,只希望杨公子能为我取来一碗忘川水和一碗孟婆汤。” 杨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道:“多谢姑娘。” 六 我一定是魔怔了。我对着房间里的铜镜里的自己,如此说道。 自那日我与杨戬约定之后,杨戬的伤势便开始一日千里地恢复。 原因当然在我。 不是因为我在汤药里加了什么灵丹妙药,毕竟我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药仙,也的确是没有什么灵丹妙药。 我往汤药里,加入了我千年以来在人世间悬壶济世,施药救人的功德。 每一次我端药给他喝的时候,他的眼神都饱含深意,让我不敢直视。今天送药之后,关门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低低的叹了口气,道:“何必。何苦。” 我匆忙回到房间,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也不解地问道:何必? 对啊,何必呢?不过是一个和我没有多少关系的天界上神罢了,更何况他在三界臭名昭著,我又何必为了他损伤自己积累千年的功德? 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已,为何会帮他这么多? 他伤好之后便会帮我取到忘川水孟婆汤,我便能制出忘情水。我听见我这么说服自己。 然而我究竟为何这般执着于那忘情水? 我不断地询问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