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等了会,确定对面的人影是往他预判的方向前进。
这才将准备好的树藤绑在身上,拉了拉绕了数圈的起点,这才足尖一点纵身一跃,他手里抓着铁钩。
在距离对面岩壁一丈多时,他的冲势锐减开始下坠。
程宜修用力甩出铁钩,运气颇佳,勾住了一颗歪脖子树。
他抽出长剑斩断身上树藤,抓紧了铁钩的麻绳。
程宜修像只坠落的风筝,在峡谷内飘飘荡荡,他已然力竭。
他抬起头距离歪脖子树有将近两丈的距离,重力使然,他下落的比预期更多。
而距离崖壁小径恐怕还有五六丈,而岩壁没有太多的落脚点。
程宜修吸了一口气,他等了一天才等到有人进出,没时间再等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黄老头,但愿你还好好的,也不枉我费这么大功夫。”程宜修望望远处寡白的落日,今夜只怕会起雾。
他来南方这边陲小镇,最烦恼的便是三不五时的迷雾,尤其是这山中。
缥缥缈缈的就是那些人天然的屏障,外头澜江蜿蜒钻入这大山,易守难攻。
程宜修后悔那会太过轻率,惊动了那些人,黄伯不知所踪,而他也被迫现于人前。
上次他和遇险之后身份被暴露出来,人前再想做什么就很不方便了。
程宜修咬牙往上挪移,绳子晃晃悠悠的无处借力,他只能靠自己手臂一寸寸的上行。
汗水浸湿了衣衫,还在迷蒙着眼睛,程宜修侧脸在肩膀上随便擦擦汗,继续发力。
崖壁上那颗歪脖子树被一个成年男人晃悠,没有经历过这般璀璨的它,似乎要折弯了腰。
程宜修也敏锐的发现了铁钩因为他大力的晃荡,勾子都有些变形,他得更快些。
他想了想,足尖用力蹬在岩壁上。趁机往上挪一些,如此这般倒也有些成效。
终于到了歪脖子树,程宜修取下铁钩时,心道好险。
他这铁钩是“借用”的某屠户挂肉的勾子,笨重勾子有些钝且只有三勾。可不像人家专业的精工细作是五勾,还能当暗器。
刚刚他几番悠荡,铁勾子差点要松了,拦住勾子的一根细枝都快断了。
就差那么一会的功夫,程宜修极有可能会坠下千丈崖。
程宜修靠着歪脖子树休息了会,还得继续上去。
所幸到了这层岩壁上多了很多凸起的石块,歪脖子树的小伙伴也多了起来。
程宜修辗转腾挪,踩落了几块石头后,终于攀爬到了岩壁上不到一尺的小径。
“九死一生也不为过了。”程宜修脱力的靠在小径上。
他甚至无暇思考刚刚那些掉落的石块是否惊动了林中的“野兽们”。
干渴的唇舔了又舔,程宜修已经喝光了水袋中最后一滴水。
这时节林中有些野果还未成熟,野花又已然零落成泥。
真是不前不后的让他没法子,程宜修收起铁钩,扶着岩壁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