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悠悠反射出蓝光,静静地投在趴在电脑前脸色惨白的女人面前 飘在上方的鬼魂转了几圈,伏身下去,好奇地看着这个女人,黑色框架眼镜遮了半张脸,说不上丑,也谈不上漂亮,有几分熟悉,转头看向电脑,上面显示着还没更完的一本小说,点击评论寥寥无几,鬼魂突然有点失落,去推了推趴着的女人。 我艹!鬼魂看着穿过肉身的手,一个激灵,吓得全想起来了,这他妈不就是她吗! 南二心肝儿都在发颤,她死了!她死了!一屁股坐在她尸体旁边,走马观花的想完了她的一生,静了下来,纵观她一生,父母早逝,无亲无朋,写过几本垃圾文也没人看,南二觉得也没啥牵挂,死了就死了吧,唯一的遗憾大概是二十来岁,没谈过恋爱,没多睡几个男人吧。 “南二,猝死于2018年四月一日,哦,今天还是节日,南二女士,祝你愚人节快乐。” 南二被突然出现的白褂子男人吓了一跳,幸好他不是吊着个长舌头,不然她准吓得再死一死 “呵呵,同乐同乐。” 白无常手指往嘴里一送,继续翻着本子,“嗯,送完了,就你一个了,上路吧。” 南二站起来,双手已经被一根铁链套住了 “......我说白大人,我又不会跑,你拴我干嘛?” 白无常斜了她一眼:“不拴你,你个小鬼进得了地府吗?” 说完抖了抖链子,一个跨步,面前的空气像水波纹一样扭曲了起来,白无常的身影不见了,南二还没惊奇完,就被铁链拉了进去,一时间像狂风大作,她被吹得飘了起来,风里还杂这沙粒,刮得脸生疼,周围昏暗无比,她就像放风筝一样,铁链那头是忽远忽近的白色身影,在一片黑暗中,分外显眼,这下明白了为啥要拴着了,不然早被这风不知道刮哪儿去了。 南二刚才还有些怕,现在倒有些安心了,扯着嗓子想和白无常聊几句,刚开口吃得满嘴沙,南二嫌弃地呸呸几声,又不甘心地飞快出声儿 “白大人,这哪儿啊?风真大!” “黄泉道。”白无常又说,“你们这些年轻的鬼啊,生时不珍惜,死了才知道不甘心,老想跑,跑了又后悔,这鬼差可只引一次路。” 南二听得仔细,这白无常恐怕是在敲打她,怕她有逃跑的心思,又问:“那这些逃跑的鬼会怎样?” 白无常冷笑出声:“你以为我们会去抓?别傻了,鬼差可忙着呢,那些逃跑的鬼魂插手不了阳间的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所爱所恨之人生老病死,生的人一个个把他们忘记,他们失去往生机会,彻底消失在世间。” 南二打了个抖,幸好她没打算逃跑,死算什么啊,孟婆汤一喝,来年又是一条好汉,南二也庆幸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 终于到了阎罗殿,白无常放了她就退下了,南二百无聊赖的站着,好奇的看着前面呼啦呼啦翻着生死溥的人,按民间说法,这阎罗是包青天啊,这案几后坐着的人,怎么看都不像啊,跟电视里偶像明星一样,细皮嫩肉的,绷着个脸,摆个框都可以拍霸道总裁爱上我了。 而此时阎罗心里发虚,手心出汗,哔了狗了,怎么又记错了,暗搓搓看了眼台下站着的人,他上任两百多年来,生死溥上记错过两次,不,加这次是三次,好巧不巧还是同一个人。 “咳,南二女士,你对自己猝死有什么想法吗?”阎王小心翼翼问道 他可不敢直接说他记错了,还记得第一次,她是在洞房花烛夜偷吃吃糕点被噎死了,得知是记错了,那个疯女人差点把他阎罗殿给拆了,还有第二次,差点把他告了,好不容易稳住她,让她投了胎,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没啥想法。”南二狐疑地盯着阎罗,她怎么觉得这阎罗有点奇奇怪怪的呢 阎罗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啥怨气,可是这人已经三次因自己的疏忽年纪轻轻死于意外,又没做过大恶之事,运道却被自己磨没了,投不了好胎,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啊,就算投了胎,也会被天道发现其中蹊跷,他这阎王也别想做了。 “是这样的,这地府最近办了个活动,愚人节最后一个鬼魂,要是没有做过大奸大恶之事,就满足一个愿望。” “真的?还有这等好事?” 阎罗一脸诚恳:“自然不会骗你。” 南二一听,心下雀跃,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阎罗爷你看,我死的这么年轻,连个恋爱都没谈过,要不你让我和脑子里从小到大幻想过的男朋友谈个恋爱,我魂飞魄散都值了。” “南二小姐,你真是很有想法。”阎罗违心地夸了下她,天助他也,织梦星君的幻梦镜还在他这儿呢,先拖着南二不让她投胎,等他找到解决办法再说。 “你握着这颗珠子,它会吸取你幻想过的东西。” 南二接住阎罗那儿飞过来的珠子,会知道她幻想的东西?呃,饶是脸皮再厚,南二都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鬼脸红看得出来不。 珠子发了一阵光,又回到阎罗手中,他翻出一面镜子,把珠子镶在柄上的凹槽里,一个甩手,那镜子直接潮南二袭来,一瞬间变得老大,把南二吸了进去 远远传来阎罗如负释重的声音:“珠子会重现你幻想过的事,并补全世界,南二小姐,祝你玩得愉快!!” “阎王爷!进去了我咋联系你!” “大喊三声我名字,楚修靖。” 缓了缓下坠带来的不适,南二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狠厉的眼睛,下一刻,一双粗粝的大手,带着血腥味紧紧捂住了南二脱口而出的惊呼,脖子上贴着冰凉一片 哇艹,什么情况!!兄台你这样我们还怎么愉快地玩耍,南二心里疯狂吐槽。 “不准叫。”风朝借着半开的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床上的女子发髻微乱,被他捂住了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杏仁眼,黑漆漆的,没有多大恐惧,带着困惑与惊愕 风朝手松了松:“你莫叫,我不会伤害你的。” 南二眼珠子往脖子上一挪,嘴上说不伤害她,脖子上那把刀可还架着呢。 风朝看懂了她的意思,放开她,侧了侧身,南二这才发现这人生的好高大,宽背窄腰大长腿,脸上戴了张黑色的面具,只露出瘦削的下颌,根据阅书无数,南二觉得此人必定长得英俊。 那人到桌边,不一会昏黄的烛灯照亮了房间 南二偷偷环视一圈后,收回目光,发现那人的剑还没收起来,剑尖上还有血渍,他紧盯着自己,南二毫不怀疑,若是她有何异动,那人的剑会直取了她性命。 见女子并没有仓皇逃跑或惊声呼救,风朝收了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勉强走过去,拽住她,塞到她嘴里。 南二惊慌片刻,又冷静下来:“□□吗?” 风朝道:“以防万一。” 南二皱了皱眉头不再说什么,这人一开始没杀她,现在又给她吃药,见他一身血污,莫不是被追杀,逃到她这儿来了? “劳烦小姐去打些热水来,还有药。” 话说得礼貌,这态度可是随意得很,像是笃定南二不敢有二心 南二也确实不敢,这人危险得很,一身戾气,先顺着他再说。拿起架上的衣服,胡乱一披,拖着绣鞋开门走了出去 南二忍不住呼了口气,按了按胸腔里紧张的跳得飞快的心,一来就搞这么刺激,张望了一下,发现是个小院,荒废的厉害,破屋烂瓦,古代啊,为什么不是大家闺秀,富家千金呢,看来,她是连个丫鬟都没有可怜少女吗。 纠结了一下,想到房里还有有一尊煞神,赶紧去找药和热水,幸好院子小,南二摸黑找到几个瓶瓶罐罐,也不知道是不是药,到了厨房,南二胸闷,土灶木板,打消了烧水的心思,匆匆回了房。 “小姐!” 南二推开门,就看见地上趴着个胖丫头,哭得鼻涕横流,那戴面具的就坐在旁边,擦着那把长剑。 “小姐!快跑啊!有贼!” 原来她是有丫鬟的啊,不过这家徒四壁的,这丫头怎么比她这个小姐还要壮实。 胖丫头爬过去,抱着南二的腿,哭喊着,南二挪了一步,那丫头抱得死死的 哐,那男人将剑收入剑鞘,冷冷地盯着南二主仆 “你先松开,再不松你小姐就没命了。”胖丫头吓得松了手 “小姐,你别过去。”南二扯了扯裙摆,正想安慰一下这丫头,那男人好像不耐烦了 “你,出去。” 虽然看不到脸,可是面具下那双黑沉的眼睛带着戾气,裹挟着血色,胖丫头吓得脸色惨白,但还是颤抖着开口 “你想.....想对我家小姐做什么,我家小姐可是侯府的嫡小姐。” 啥?侯府小姐?来不及多想,南二眼见那男人要拔剑了,连把胖丫头拖出去 “你别怕,你小姐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去外面等着。”南二在关门档口又停下,“你再去烧点热水来。” 胖丫头委委屈屈地被关在了门外,犹豫了片刻还是去烧水了,小姐说没事就没事。 “你过来。”风朝将衣服脱了,背上的伤口必须处理了,不然他熬不过今晚。 南二盯着灯下的男人,脱掉的上一随意挂在精瘦的腰上,那身子到处是伤疤血迹,显得身子异常白,但肌肉喷张,线条流畅,简直要命啊,南二忙移开目光,不行,这男人还受着伤,那个那个肯定不行,等伤好了再勾搭。 “劳烦小姐帮我处理下背上的伤口。”风朝见女子目光闪躲不敢看他,脸色通红,终究是女子,再冷静自持,见他这样难免会羞恼不自在吧,把衣服拉上来点,将背转过去对着她 难道自己的意图太明显了?这位壮士居然把衣服拉上了,对啊!这是古代,她得矜持一点才行,太孟浪了肯定不合人家胃口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