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两人皆已入眠,可实际上时间还早。
上班族们两两三三聚着餐,清凉里的姑娘们画好浓淡不一的妆,抬起大腿倚门而立。
夜幕笼罩这座城市。
警察局内,金始源案件笔录做好后,柳警监将赏金交给两名大汉,微笑着送他们离开。
“话说,没有优秀市民之类的表彰吗?”疤痕大汉扭回头来,闻道。
“以这件事的程度,还达不到。”柳警监解释。
“那就好,不然我们会很为难。”他小声嘀咕。
“么?”
“没什么。”汉子笑笑,邀请道:“柳警监有兴趣去喝一杯吗?”
“不了,今天轮我值班。”男人笑着拒绝。
“可惜啊。”他叹息,“那么再见。”
“再见。”
“哦,对了。”走出几步,另一名汉子回身嘱咐:“那个混蛋会怎样?”
“呃,证据确凿,至少会蹲几年牢。”柳警监神色古怪道。
“那就好。”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挥手离去。
“哎西,什么证据确凿……”等他们走远,柳警监按着额头叹息。
不久前做笔录时,他接到一个熟悉的陌生来电。熟悉是因为他认得号码主人,陌生是因为,想来那位不认识他。
“是柳铖警监么?”沉稳的中年男声。
“您是,池警务?”柳警监试探道。
“嗯。”
柳铖默然。
他从警这么多年,接到过最高职位的电话,便是三年前来自警正的那一通。原因是他的假期申请被驳回,长官来电慰问。
“不知您有何贵干?”他有些紧张。
“白智英的案子,是你负责?”
“内,嫌疑人今天才到案。”
“那好,你记住,必须把他罪名坐实,其它无须在意。”
咽下一口口水,柳铖问道:“要到什么程度?”
“越重越好。”
“明白。”
“柳铖,你是个很有天分的警察,继续加油吧。”
“谢谢您!”
“这是一次私人通话。”
“是,我清楚。”
“好。”说完,那端挂断电话。
将手机收入裤兜,柳铖心道:“不用在意其它么……”
看着玻璃那侧的两人,他已经知道今天该做什么。
经过方才对两名大汉的询问,以及他两人上交的金始源随身物品,再加上这通电话,基本可以确定,那确确实实只是个故事。
那盘下落不明的母带,自然没必要再找,笔录也没必要再做,只要应付了事,把奖金给他们便好。
房间里的两人在欺骗他,或者说愚弄他,可他只能用比之前更讨喜的微笑去面对他们。
因为看似警正没有提到两人,可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将金始源打落深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上司的朋友,就是他祖宗。
打定主意,柳铖走入笔录室,对记录员道:“情况怎么样?”
“有些细节很模糊,而且您也知道,嫌疑人随身物品缺失。”放下笔,年轻的记录员起身道。
“你出去吧,下面我来。”
“是。”虽然心有疑惑,记录员还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