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夹克,里面套了件白色薄款卫衣。
覃欲小勺喝着碗里的粥,淡定神闲,丝毫不受影响,窗外斜透入的点点阳光打在他的侧脸,给他周身笼罩了层暖煦。
看上去赏心悦目,温柔极了。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拿起手边的一张纸巾,擦净嘴角,抬头望她,面上没什么表情。
宋稀看清了,男人头发较密,微卷的几缕发丝搭在眉间,颌线很美,皮肤偏白。
两人对视,风卷起帘上的铃铛,温柔了馆中的少年。
他生了一双极为软漾的桃花眼,却仍掩不住眸底的内敛和淡然,眼尾微微上扬添了些藏不住的懒散。左眼尾下有一枚小浅痣,缱柔却又隔人千里之外。
真巧。
见男人也在看她,宋稀没有被抓包的窘态,微微颔首淡笑以示意。
那人还在骂,嘴里污言秽语如水倾泻,眼神飘忽脚步虚浮,俨然一副醉鬼模样。
宋稀眉头微颦,偏头收回视线。
食馆连着民宿是林嫂夫妇一家开的,这会听见声音,对宋稀两人抱歉笑了笑,掀开帘子进去。
“大伙来看看啊,就是他覃欲,见死不救,害我娘没了命。你就不配当医生!”
“行了刘二,刘老妈的事不怪人小欲,你别在这揪着不放。”
林嫂上前拽回耍酒疯的刘二,转身尴尬对覃欲道,“小欲你别在意啊,这刘二酒品一直这样,刘老妈的事我们都是支持你的。”
刘老妈生前患了重病,癌症晚期。前半个月,刚好覃欲被市里医院调来灵桥镇当镇医。
这刘二也不知怎么想的,跑去覃欲医馆非要人给他老母亲看病,这不为难人家嘛。没两天刘老妈就走了,这刘二就讹上他了,到处污蔑覃欲见死不救。
偏偏覃欲这年轻人,跟个乌龟壳似的,稳得很,丝毫没受影响。
覃欲面上没什么表情,浅浅嗯了声。
啧,林嫂感叹,这年轻人,稳是稳,冷也是真冷。
宋稀对几人的小风波不感兴趣,等着何文昭填好单子。
许是林嫂的调解起了效果,那人声音弱了些,低声嘟囔了几句,拎着酒瓶撇开风帘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却在视线瞥到宋稀时,蓦的脚步一顿,方向一拐,咧着嘴朝她走去,眼神露骨上下扫着她长裙包裹的亭亭身姿。
宋稀眉头微凝,嘴角笑意不变,淡淡瞧他走近。
里屋的林嫂直觉不妙,这刘二虽说平日里品性也不咋地,好歹也是收敛了些,偏偏一喝醉,立马解放天性了。
头疼的捏了捏鼻梁,快步跟着出去。她没注意到的是,身后的人也悄然起身缓缓跟在后边。
“哟,美女,来陪哥哥喝一杯啊”,语气轻秽。
宋稀的笑意淡了些。
一旁填单子的何文昭眼神微凝,两步上前挡在宋稀前面,冷声道,“这位先生,请自重。”
放在平时,凭两人的穿着和气质,刘二必定不敢多加招惹。
但今日喝上头的他哪管这么多,只知道被人警告了,酒精入脑,体内的兴奋因子被刺激,朝地上啐了口,“你小子少他娘多管闲事!”
话间猛地把酒瓶摔在地上,砰的一声,碎玻璃渣子扬在空中,混着酒液擦过宋稀裸露在披肩下的手臂,皮肤很快渗出丝丝血红。
痛觉传来,宋稀似是才反应过来,笑意收敛,抬眼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