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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之一血夜之梦(四)  我知道所有的真相,隐藏在梦境之中无人知晓的你的神色里,像是清晨的红色蔷薇静悄悄地绽放,沾染了晨曦的露水。无人在乎的眼泪,沾染着难以抗拒的羞愧。  自杀,是一种罪恶。我知道它的定义:任何由死者自己完成并知道会产生这种结果的某种积极的或消极的行动直接或间接地引起的死亡。  我爱这个真相。  致最亲爱的自己。  警察有序地穿过走廊到达我的寝室的时候,我已经完全不由自主了。像是被另一个控制的自己,在歇斯底里之后就只剩下彻骨的冷静。我甚至想,如果就这么定了下来,或是毫无办法。我认命即可。没有什么可值得与命运抗争的。  但我突然从这种绝望的情绪里醒了过来。有一双拖鞋忽然被放到了眼前。是一位女警,她把鞋放在我的脚边,虽然是面无表情的,但是那个动作小心翼翼的。我心里突然好像是有了些许光亮,终于可以从那个黑暗的世界里独自逃离出来了。我把脚轻轻放进了鞋里,似乎也有些安心。眼泪忽然就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为这个世界在前一刻对我的冷漠,又或者是些别的。很多时候,不停尝试着相信的人,在最后一刻仍然不愿意站起来为你说话。这个世界只是这样独自在乎地转着,像个自恋者,只爱慕着那些被它放在眼里的东西。  在此之前,无论在自己的脑海里想象这个世界是怎样的情形,也无法把真切的感受表达出来  我毫无印象。  两个女警拉着我的手臂带着我下了楼,进了警车。在离开走廊的那一刻,我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在所有人的背后,那么多人脸的背后,光的背阴处。我看到了一个很面熟的人。她戴着白色连衣帽一开始靠着墙深深地埋着脑袋,似乎并不在意周边的人在说些什么,也许凶杀案对她而言仅仅只是一场毫无关联的毫无意义的表演。在我回看她的那一眼,她忽然抬起头来,朝着我露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笑容。我说不出这种感受,这个笑容纯真得毫无罪恶感,但是并不能让人感觉到笑意,并没有那种身体里积极的情绪被同样的唤醒。你知道,笑意是可以感染他人的,这个笑容只是单纯为了笑而去笑的。像是一个浅显的符号,除此之外,毫无意义。我打了个寒颤。  走廊的尽头透进来的光,带着晨曦的美好,和轻轻的微风。  在坐进警车之后,我努力地回想到底那个女生是谁,忽然看到车窗上自己惊惶的脸,赫然发现那个女生居然和我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我的世界。那为什么,我从来从来就没有见过她呢?从来没有。像是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我一直相信,人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向善的力像是一个标尺让我们在这个世界保持着鲜活的生命力。一旦自我掘弃,无异于挖坟自埋。是在自杀。    杨雄队长和几个同志仍然留在案发现场,尸体没有被移动的迹象,仍然保持着一只手在外的姿势。法医搬了个凳子站上去看,眼神定格在了尸体诡异的安详的笑容之上。干枯但仍然保持着青春的笑意,带着那种扑鼻的血腥味。尸体被被子盖得很好,以一种很舒适的姿态呈现出来。  “她一个小姑娘,晚上睡觉,味道这么大,都闻不到么?”一个年轻的警察问道,他有些忍不住地怂了怂鼻子。  “还是先看看尸体。法医怎么说?”杨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现场发现有什么凶器么?”  “队长,我发现一把沾着血的水果刀,在下铺的底下,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靴旁。”  “好。戴上手套把证据收集起来,记住要密封。回头让检验科看看有没有指纹。”杨队长看了看门外的人群,“你们几个去把学生安抚一下,让她们回到各自寝室里,确定一下与犯罪嫌疑人有密切联系的人,我们回头需要问话,了解一下情况。还有,剩下的人去给法医帮忙。把寝室门带上。就这样,大家各自工作。我去找宿管聊一聊对这两个学生的印象,顺便调取宿舍大楼的门口监控,来一个人跟着我。”    “您贵姓?”  “我姓张,张桂芬。”四十多岁的女人站在他面前有些疲倦的迟钝,任谁大清早遇到这样糟心的事也不会心情太好。  一旁的小年轻急急忙忙地记下。  杨雄队长抬头看了看宿舍门口的摄像头,接着问了下去。“那好,张女士,你对这个寝室里的两个学生有什么印象么?”  “那个出事的女孩子我印象不太深,见得不是太多。她经常宿舍快关门才回来。和所有的法学院的学生作息都差不多。大家都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另一个倒是相反的,天气热起来的时候也就早上那会儿出门,中午就回来的样子。我也说不好是不是的样子,毕竟学生太多了,我也记不得。我们还是轮班制的,偏偏遇到我撞上这样倒霉的事情。”  “那好,你也别抱怨。谁知道生活中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你不介意我抽个烟吧?”杨队长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支烟,也不待她同意,然后开始烟雾袅袅地做起了神仙。  旁边的小同志瞅瞅自家队长这样,也就自己提出了个要求。“你好,张女士。我姓刘,你叫我小刘就行。我想看看录像。”  张桂芬应了声,自顾在前面走着,推开了值班室的门,任两个警察自己捣鼓录像起来,她在旁边看着,毕竟好赖她也不懂,免得到时候弄得个妨碍公务罪。  杨队看了一会,忽然蹙起了眉头。“小刘,待会叫个人来把录像拷回去。”    没人知道他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