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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激烈的战斗,另一边,那些闲得慌的江湖名宿都不甘寂寞,一个个都隐姓埋名在九离山上下乱逛,寻找有没有好苗子。    龙泉七剑是大陆出名的,自然有高人找上门来,奈何高人到底是高人,总是不走寻常路。    梁珂看着一个高人离去,忍不住向叶七抱怨道:“大师兄,是不是所有高人都那么奇奇怪怪的?这人抢了我的包子就走,倒是夸了我半天,可我也没看出来他是谁啊?”    叶七有着无奈,苦笑道:“这你都不认识了,前两年不是刚刚来过我们山上吗?这是蓑衣客啊!”    蓑衣客,也是大陆上喜欢漂泊的高手之一,常年穿蓑衣带斗笠,性情自然也是古怪的。    梁珂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记起来了,上次他抢了我半只烤鸭!我都没跟他算账来着。”    老六舟维及时补充道:“那天师妹还哭了好久,一直到重新给她一只烤鸭才停下来。”    老二水牙不屑道:“我们见过的所谓高人也不少了,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对此老四胡筠十分赞同:“可不是嘛,抢了我的赌券不说,还要怪我玩物丧志。唉,这么有意思的东西,怎么可能影响我修炼嘛!”    叶七摇头叹息道:“你们哪,一个两个的,才见过多少高人,就那么狂傲了!”    梁珂撇撇嘴道:“究竟也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他们,哪里能谁都见过那么多高人呢!”    这话是过谦了,龙泉派是帝汶的顶梁柱,见过的高人不会少,龙泉派掌门就是一个回天境的高手,而龙泉七剑在大陆也有着赫赫威名。    只是到底及不上九离山,及不上那两个家伙。    那一边,连烨和霜晨月坐在伞下,自如地吃吃喝喝,悠闲地看着赛事,丝毫不在乎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一只手在他们面前伸了出来。    这像是一只乞讨的手,只是未免太过干净,太过有力量,带着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威压,就那么直直伸着。    抬头看去,却是一个怪人。    大夏天的,还浑身穿着绿色的蓑衣,包的严严实实,头上是一顶斗笠,遮住了大半个脸。无论怎么看,他都像是即将出海的渔民,而不像是什么高手。    怪人并没有说话,而他的手准确@地伸了过来,抢走了霜晨月刚刚拿起来的一只鸡腿。    霜晨月毫不客气地抬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抢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    一只娇小秀气的小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怎么看姿势都有几分暧昧。但只有霜晨月自己知道,这一握是多么的不容易。    手腕上脉门所在,一般人都不会轻易让人握住,这会儿是她扣住了对方的脉门,但感觉却比自己被人掐着脖子还要难受。    到底是高手,哪怕就那么静静站着不反抗,也没有人能轻易伤了他。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越发尴尬,而霜晨月不由生出几分后悔来——虽然她可以勉强不被他的真元伤到,但却没有办法放手,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    她没有开口求情,嘴角却有一丝隐秘的笑容。这么丢了一回人,了解了高手的实力,到底也是值得的。    既然没办法放手,她索性开始把脉。蓑衣客的脉象很是寻常,但隐隐间有那么几分玄妙的地方,一时半会没办法体悟出来,但霜晨月知道,那是跨过门槛后的神秘变化。    又过了了一会儿,蓑衣客忽然开口:“小姑娘,还是赶紧放手吧,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也不好。”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却令人心下陡然一惊,自然生出几分恐惧。    霜晨月没有答话,也没有放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却咬住了下唇。    连烨静静看着他们,轻叹一口气,伸手覆上霜晨月的手,轻轻把她手指掰开,这才解救了她的手。    少年的手是温热的,就这么温柔地覆了上去,霜晨月脸红了几分,用力咬住嘴唇。    蓑衣客将鸡腿塞进嘴里,看了他们半晌,笑道:“久闻你们的名字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龙泉七剑也不一定比得上你们。”    连烨站起来,淡淡笑道:“我也久仰前辈,小时候就常常听说过您,没想到今日有幸遇见。”    蓑衣客嚼了一口鸡腿,笑道:“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不过是一个闲人而已,除了抢点东西吃,什么也不会。”    霜晨月霍的站起来,面上依然是一般的平静,认真地道:“见过前辈,只是前辈这样子做是不对的,会吓到小孩子的。”    这话很是好笑,但蓑衣客却没有笑,而是点头道:“你说得有理,所以我从来不抢小孩子的东西,只抢你们的。”    连烨揉揉霜晨月的脑袋,道:“前辈这样子还是不对,不能恃强凌弱啊。”    少年的话有几分随意,像是在调侃一个朋友,并没有半分面对“前辈”的害怕。    蓑衣客慢慢悠悠地嚼着鸡腿,道:“我已经很少看见这么跟我说话的人了。”    顿了一会儿,他又道:“上一次有人这么跟我说的时候,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后来他们就都死了,我只用了三招。”    蓑衣客讲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骄傲,只是平平淡淡地在讲述一个事实,希望面前的两人害怕而已。    虽然他对上他们完全没有压力,但惹麻烦到底是惹麻烦,能够用语言解决的事情,还是不要打起来的好。    霜晨月点点头,道:“那他们真可怜。”    连烨也点头,笑道:“所以前辈这是在威胁我们?”    这话有几分无礼,可以算得是对前辈的僭越了,但连烨并没有害怕,霜晨月也没有。    蓑衣客透过斗笠看着他们,根本不明白他们是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固执?是少年心气的莽撞?还是说,他们为了一句话,可以不怕死?    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原因,二人相视一笑,霜晨月笑道:“前辈是不是想不通我们是为了什么?”    蓑衣客冷笑一声,淡然道:“你们想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既然冒犯了我,第四天你们就可以等着了。”    霜晨月却认真地摇摇头,巧笑嫣然:“前辈,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抢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抢吃的更不对。”    蓑衣客留下一声冷笑,转瞬间无影无踪。    连烨笑叹道:“这下好了,我们又惹上事了。”虽然这么说,他的话里却没有半点责怪。    因为抢别人东西到底是不对的,而且吃喝,有时候比生死更重要啊。    主峰弟子间的比试还在继续,经过几轮的比试,已经到了十六强。而这一次的新弟子留下来的,有连烨、霜晨月、路小白和风隐,舜湘的功力稍逊一筹,究竟是输在三十二强上。    下一场,路小白对墨皑。    一个是年少扬名的阵法高手,十七岁时已经自创十七座大阵,是连家的账房先生。如果不是平常被连烨夺去太多风头,路小白也完全可以担当起一声少年天才的名号。    路小白在舜湘的遥遥注视下走入场中,剑眉星目,面上是与连烨一般的笑容,顿时引起不少小姑娘的尖叫声。    墨皑,于白雪皑皑之中的一点墨迹,一身墨泼般的黑衣,用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一支判官笔。    判官笔用来点穴再好不过,若是运用得当,用来破阵也再好不过。    命星盘在路小白眼前悬浮着,周遭的空气受到干扰,隐隐有几分异动。    按理说设阵需要相应的物品,但好在有了命星盘,便是尘埃也可以用来设阵,所以路小白不用那么麻烦。    霜晨月留下的薄雪还没有完全化开,地上却已经有了一条细小的水流,正好连接着两个对手。    二人遥遥行礼,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讲,只是静静地等着。    开头的招式平淡无奇,只是路小白的飒爽风姿让不少小姑娘尖叫出声,但对那些专注看招式的人来说,就没有那么精彩了。    梁珂打着哈欠,得出一个结论:“这路小白也不怎么样嘛,亏我还听说过他。”    老四胡筠深有同感:“我都懒得去买谁赢了,真是太无聊了。”    叶七敲敲梁珂的脑袋,道:“一场比赛没有完之前别瞎说,怎么可能没有精彩的地方。”    梁珂委屈地噘嘴道:“师兄你看,二人你来我往,跟师兄弟过招一样无聊,到底哪里精彩了?”    叶七微微一笑,看着场内道:“阵中设阵,难道不精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