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逃跑的方向,是一窝蜂主脑赵四的庄园。他知道,如果这女子下决心要杀他,城里并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唯一有希望让他留下性命的,就是赵四的庄园。虽然赵四如今不在,虽然距离更远,李三却别无选择。他只能寄望于自己的双腿能够更快一些,手下们能够多拖延片刻,让自己得以逃出生天。
很快,李三就陷入绝望之中。
十几名星级战灵,被女子一个接一个击杀,没有人能够对抗哪怕一拳。女子不紧不慢的追击着,杀戮着,仿佛收割的不是一条条生命,而是一只只蟑螂臭虫,冷漠而精准。
身后,惨嚎的声音已经不再传来,手下们已经死光,李三也变得越发惊慌。相比于死亡的恐惧,他更害怕等待死亡的滋味。他了解那种滋味,还曾经无数次看到并欣赏别人是如何在那种恐惧下崩溃。
如今,轮到他来体验。
不用回头李三也知道,那名女子正用哪种仿佛飘动的方式渐渐追及,用哪种冷漠没有丝毫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如芒刺在背,令他冰寒彻骨。
“除恶务尽,杀了你之后,我会杀光你的手下,屠灭你家人,拿走你的一切。”
女子的声音淡淡响起,带着让李三心颤的英气。此时的他,却无法体会那种英气带来的震撼与美感,只余下浓浓的惊恐。
前方的道路还很远,李三眼中泛起绝望,索性放弃逃走的奢望,霍然转身。
“你是谁!”
李三没有问她为什么要杀自己,他明白那没有意义。自己杀的人太多,仇家也太多,无非是哪一个与眼前之人有些关联,这才招致眼前之祸。与其知道自己曾经错杀过某个不该杀的人进而生出悔意,还不如知道对方的名讳。
“自己是死定了,杀自己的人也必须要死。不然的话,自己的家人都要死光!”李三心里这般想着,竟然有了些许对抗的勇气,气势都为之一振。
女子没有因为他的改变而改变,如一朵紫云徐徐飘来,目光淡漠,不起一丝涟漪。
“彼之道,施彼身。体验过给予别人的感受,你可以死了。”
一只拳头在李三的眼前放大,顾不得琢磨女子的话是何含义,李三狂吼一声,挥刀猛剁。
爆响之后,李三身形飞起,落地,就此身亡。
他那把来之不易的灵器,刀锋竟然被砸得卷了口,深深嵌入自己的额头。
随着李三的死亡,胸前那枚灵符随之碎裂,女子似乎感应到什么,微微皱眉
庄园内,密室中,牙床上。
包二爷雄壮的身躯布满汗水,鼻息粗重如耕田老牛。坚固而富有弹性的床榻发出不堪负荷的呻吟,那具修长软白的胴体扭动如同浪涛中的小舟,仿佛要被拆成碎片。
望着身下女子凄婉哀绝的面容,包二爷心里欲火更甚。锃亮的光头上,颗颗汗珠顺着扭曲的脸颊滑落,在血气翻涌的面色映衬下,散发着一股妖异的殷红。
恍惚之中,包儿爷觉得自己仿佛在进行一场血腥搏杀,耳边即将传来刀锋入骨的闷声,欣赏着对手恐惧绝望的表情,体味着他们给自己带来的愉悦及舒爽。
“不一样的对手,一样的快感!”
心里如此想着,包二爷精神越发亢奋起来,口中连连低吼,将那具躯体上最后的衣物撕扯下来,捂在鼻子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二爷喜欢这种味道!”
身下女子紧闭双眼,双手被缚在床头,嘴里不时发出依依呀呀的闷哼与哀呼。她的身躯不算绝美却格外柔嫩,凄惶的脸上散布着青紫,眼角耳际尚有微湿的血迹。随着头颅不断甩动,两根羊角辫在空中飞舞,为其平添几分稚嫩。仿佛两杆象征胜利的旗帜,呼唤着包二爷去征服。
“呵呵,哑巴?二爷记得曾经玩过一个,可没你这么好!”
伸舌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包二爷将女子双脚抗上肩头,蹲身坐马,准备直捣黄龙。
“别说,还真有点像,莫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长大了?”
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几张惊恐哀求的面孔在眼前摇晃,其中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朦朦胧胧看不出其眉目如何。
可惜画面太过模糊,任凭包二爷如何努力,都不能让她清晰起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女孩也有一对羊角辫,同样细嫩软滑的肌肤,表情却更加木讷呆板。仿佛一具有空躯壳的行尸走肉,尽管饱受摧残,却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还是你好,嘿嘿!”
几经尝试都没有结果,包二爷放弃了翻查记忆的念头。他杀的人太多,奸杀的女子也太多,谁知道当年是哪个当年,又怎么记得起那个女孩有没有死。
管她是谁不是谁,现在都不过是自己的掌心玩物,何必去费那个脑筋。
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强的冲动,包二爷收拢心思,将全部精神集中到身体的某处。他半蹲着身躯,奇长的双手撑住床沿,如野兽般嘶吼一声
狂龙即将冲出,他已经无视周围的一切,完全忘我的投入到这场会给他带来无穷欢悦的战场上。
“伺候得二爷高兴说不定二爷把你收起来,不用再做嗷!”
随着一声兴奋的狂吼,包二爷的身体如开弦之弓,准备释放怒潮,收取自己的又一枚战果。
骤变忽起!
搭在包二爷头颈两侧的双腿忽然动了,左脚前伸勾住他的后脑下压,右脚五趾并拢如刀,屈膝踢弹而出。空中划出一道清晰的腿影,如拉开的强弓回射,直击包二爷咽喉。
“咔吧!”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压抑沉闷而又痛苦到极致的低吼。包二爷粗壮的脖颈上出现一个凹坑,仿佛一张裂开的大嘴,肆意狂笑。
他的双眼骤然瞪圆,充满着不可思议的错愕与惊恐。多年的战斗本能促使他做出反应,两只蒲扇般的巨掌抬起,以破空之势朝那两根犹自在空中摇摆的羊角辫下方拍击。
然而他马上后了悔,此时包二爷忽然想起,自己并不是脚踏实地,而是上半身前倾,没有任何着力之处。况且女子的左腿死死勾住了他的头颅,身体自然而然会朝下伏倒。这样的情形下,他那势若奔雷的双掌,除了再床沿上打出类似肉体撞击的声音外,没有任何用场。
女子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来,带着令人心寒的阴狠与怨毒,死死盯住包二爷的双眼。她那纤细瘦弱的手掌奇异地一扭一翻再一拧,很轻松地从绳索中抽出,随即如同毒蛇吐信,直接插入包二爷眼眶,再狠狠一扣。
“啊!”
喉结已经破碎的包二爷,硬是从灵魂中迸发一声惨嚎,饱含着痛苦与哀怜,还有深深地绝望。
“我要死了!我竟然要死了?我怎么会死!我是二星战灵,怎么会死在一个尚未入星的女子手中?”
“她是谁?为什么要杀我?难道她和我有仇?难道她就是”
不知道为什么,失去双眼的包二爷,此时的神智反倒格外清晰。脑海中,那副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那个同样扎着羊角辫的女孩也渐渐与眼前女子重叠,最终成为一体。
“三年前我发誓,不杀掉你,我就绝不能死,也不再开口说话。”
被包二爷认为是哑巴的女子开了口,其声音略有晦涩嘶哑,阴冷中带着坚定。数年不说话,她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就像要适应怨仇消解的新生一样。
屈膝将包二爷沉重的身躯顶开,女子徐徐从床上站起,任凭自己的身躯裸露在空气中。置身体上的狼藉与伤痛于不顾,她用那种阴寒狠毒的目光凝视着渐渐失去生机的包二,仿佛要将眼前的每分每秒牢牢记下,刻印在脑海中。
包二爷嗬嗬急喘,努力想要吸入更多新鲜的空气,却徒劳无功。他的双手无力地在咽喉上抓挠,仿佛要将破损的喉结重新接上两只空洞的眼眶里,鲜血混合脑浆汩汩溜走,带走了他的力量,他的决心,还有生机。
“是谁是谁派你”
虽说是在最难以防范的时候遇袭,包二爷心里却很清楚,女子本身的实力同样非同小可。以他的肉身强度,普通武者绝难伤害其分毫。这名女子能够从一名普通的山民之女修行到如此程度,肯定是受人特训,甚至指派而来。
包二爷的仇人很多,有胆量和能力杀他的却没有几个,相比于眼前这名女子,他更关心的是那个幕后之人。
女子寒声道:“想让你的主子替你报仇?别做指望了。十三爷告诉我,除恶务尽!你死之后,我会拿走你的一切,再去杀掉你的手下,你的家人,放火烧掉这所院子。就算你的主子是仙家之人,也休想找到一丝痕迹。”
“一窝蜂横行落灵城,实际不过是仙家养得一条狗,真以为那些仙人会在意你们的生死?愿意做狗的人多的是,死一条换一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指望仙人替你报仇,真是做梦!”
听到十三爷这个让人心寒的名字,包二爷的心沉到谷底。没有理会女子的嘲讽之意,嘶声道:“十三爷到底是谁?”
女子望着犹自在血泊中挣扎的包二,脸上再次泛起怨毒,抬腿重重踏在他的胯间。沉闷的碎裂声中,包二爷身体骤然一弓,又突然伸直,随后抽搐了两下,就此不动。
“十三爷就是十三爷,连我都不知道十三爷是谁,你又何须知晓。”
积怨多年,一朝得雪之下,女子不禁有些失神。自语了几句后轻轻摇摇头,转身收拾起破损的衣物,准备离去。
在她身后,随着包二爷咽下最后一口气,其胸口悬挂的一片灵符,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