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某人的指尖依旧发烫。
手机适时响起来,她庆幸地赶紧接起,银发男人垂下眼睑,淡淡别过头去,长腿交叠。
看到备注。
是许久不见的好友给她打来的电话。
“喂,小乔?”她意外地接通了,那头传来了女孩轻快而柔软的声音:“桑桑,是我。”
是鹿星乔,她和桑晚在一个初中上学,也是曾经的对房邻居,两人的感情很好,一直没有断掉联系。
桑晚和她聊了一会,听到什么,她眼睛忽然一亮:“是吗,你来帝都这里了?也不早告诉我。“她惊喜地问道。
谢嘉释闻言,几不可闻地抬了抬眼睫,他抿唇不语。
漆黑的眼睫却轻轻地颤了一颤,滑过一点微妙的思绪。
“我刚来还没两天,这不,等安生下来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了,没有打扰到你吧?”鹿星乔问。
“怎么会呢,我现在闲着呢。”桑晚随口道,“这几天正好在放假,你不也知道吗。”
“那就好。”
对方自小就出道当童星,拍了很多电视剧,那时候在江城小有名气,如今她趁着刚拍完戏的空档,鹿星乔这几天抽空坐飞机来到了帝都,想找她一起玩上几天。
桑晚诗对此自然很乐意,歪着头一边和她热络地聊天,她时不时轻笑两声,看着很是开心。
毕竟两人毕业之后很少见了,偶尔几次聚会也都难得。
“你明天来吗?我去接你来我家?“桑晚提议。
对方称好,并说很可能几天后有几个圈里的朋友也要聚一聚,如果要去,她想和桑晚一起去做个伴。
她自然答应下来。
“哦对,我现在搬家了,不太大,没客房了,所以你得跟我睡在一起了,哈哈哈哈。”说着,她把地上的草莓汁给捡起来,桑晚坐在长椅的旁边,她把脸侧过去,和电话那头的鹿星乔亲亲热热地聊着天。
好像忘了什么。她拿着手机,忽而桑晚歪头想到。
不管了。
“轰趴聚会?行啊,我和你一起去,什么,还会有很多帅哥?还是你了解我”她开玩笑似的说着,眸子里却尽是潋滟着笑意。
因而自然没有看到,在话音落下之后,身后谢嘉释朝其投来的稍显晦暗的目光。
她在和谁聊天?为什么能这么开心。
是要和谁举办联谊吗?有男人,还不少。
他的手指落在自己左手戴着的那枚银戒上,将其无意识地转动了两下,却怎么看都不顺眼,干脆把手掌撂下来,搭在大腿上,落下时发出一声闷响。
对方听到声音,她回头轻轻看了他一眼。
女孩的长发被突然撩动的风吹动,她把乱了的发丝抚到耳后。
“嗯?没什么,继续说吧。”声音软甜甜的,带着点撒娇的口吻。
跟谁这么语气亲热啊女孩子都是这样吗?从高中就如此,她和米迦勾肩搭背,和友枝一起上卫生间
他垂下眼睑,谢嘉释漫不经心地捏了捏修长的指节,发出几声轻微的骨响。
忽而女孩短促地停了一瞬。
“没呢,我还没有男朋友。”不知聊到了什么,她笑着这样否认道,“要不你给我介绍几个?”
听到这他的手指猛地一顿。
他屈起指节,谢嘉释莫名觉得有些口渴,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感忽而涌上来,他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所以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要管她吃没吃饭,还要被迫听见她跟别人说给她介绍几个帅哥。
没良心的丫头。
逊死了,关他什么事。
谢嘉释下意识往自己左胸侧的口袋摸去,意识到自己此时穿的衬衣,而不是机车外套,因而口袋里并没有烟盒时,这才停了下来。
他嗤了一声,谢嘉释索性躺倒在椅子背上,他抬头望天,而后闭目,任由阳烈的碎光洒在脸上,黑色靴子无意识地点着,既快而焦躁。
“那明天我们出去玩?时间再定,嗯,好,明天见。”桑晚说着挂断了电话,看了身边的那人一眼,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说:“那个,我先走啦。”
谢嘉释睁开眼,眼前女孩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漆黑的眼睛微动:她聊的真开心,忘乎所以。
他抿着唇,薄淡的幅度,一头亮眼的银发乖戾,是一股生人勿近的态度。
没有说话,也不看她。
桑晚见他根本没理自己,也不知道这人又抽什么风,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转身离开了。
小小的草莓汁罐子放在旁边,谢嘉释把它拿起来,还是冰凉的温度,残存着淡淡的体温,以及几不可闻到的隐约香气。
他的舌尖抵着上颚,良久将它握紧,冰凉的指尖覆盖住那点消散了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