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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精致美丽的园子,小河清泉,白色的月季点点装饰在园子四周,青翠欲滴,清晨白露,花香缭绕,淡雅的清香弥漫。    如今,正直夏日,天气略微酷热,不止周围有月季的清雅,池塘中的荷花也是竞相开放。    但就是再艳丽,再盛放的花朵也比不过在池边随意逗弄荷花的红衣少女。    少女年纪不大,只有十三四岁,身穿红色长裙,黑发雪肤红唇,再加上极具侵略性的眉眼,只是坐在池边就吸引无数人的视线。    只可惜,周围伺候的下人每个都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一眼这艳丽的容貌,只因少女的气质太过强势,冷漠,让走到她跟前的人忍不住退避。    少女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荷花粉嫩的花瓣,她神情淡淡,似是有些乏味,无趣的很。    “你再这样玩下去,荷花都要萎谢了。”一个极冷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只见一袭紫衣的美人缓缓走过来,她容颜如冰雪,神情似寒霜。    她的神色并非冷酷,只是一种淡淡的冷漠,她仿佛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值得让她动一丝一毫的情绪,所以对任何事都格外的冷淡。    但面对前面的红衣少女,这位冷漠的紫衣女子眼里却划过一丝笑意,瞬间整个人的冷霜感消退不少。    慕容九的冷和张菁的冷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冷。    如果说张菁只是单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目无下尘,万事万物如过眼云烟,她的冷,是一接近于神的淡漠之冷。    然而慕容九的冷就真的是一种冰冷,仿佛是一座移动冰川,毫无半点活人气息,离她近些就会被冻成冰块一般。    这种将冷仿佛变成一种天气,大部分也是因为修炼化石神功的原因。    张菁手一顿,从荷花上移开自己的手,起身,轻轻抚了抚没有染上多少灰尘的红裙,看着身上这身裙子,她不禁眉头一蹙。    “怎么,还是穿不惯吗。”慕容九走上前,她虽然在问张菁,但语气却已是笃定。    张菁轻轻斜了她一眼:“明知故问。”这种繁琐的长裙,实在有些穿不舒服,她更加喜欢能够轻易挥鞭子的劲装。    张菁与慕容九是表姐妹,虽然对于谁大谁小这一点,两人从小打到大,都没有分出个胜负。    照理,慕容九是打不过张菁的,但张菁本身对于谁大谁小其实不是很在意,但每次看到慕容九冰山脸破脸就感觉很有趣,就一直跟她斗下去了。    毕竟,人生,总是要一下调味料的。    慕容九是慕容世家的九小姐,要说这慕容世家,乃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隐隐有众星捧月,隐形盟主之势。    慕容山庄庄主慕容峪,九个女儿,人称人间九秀,不但轻功,暗器,可称天下一绝,而且每个人都是秀外慧中,只要是别人会的事,她们姐妹就没有不会的,天下的名门世家,没有一家不想娶个慕容家的女儿回去做媳妇。    不是为了慕容山庄,更是为了这九个优秀的姑娘本身。    这九个姑娘除了最小的九妹外,另外八姐妹都出嫁了,嫁的不是武林世家的公子,就是声名显赫的少年英雄。    这唯一剩下的九妹就更加炙手可热了。    更何况,慕容峪虽有九个女儿,却无一子,他对自己的妻子也一往情深,妻子生前未纳一妾,妻子身后,却也没再续弦,这偌大的家业又该传给谁?    所以欲娶九姑娘的少年公子,不计其数。    慕容九坐在池边,看着池里游来游去的小鱼,轻笑:“我这里你倒是比我好要熟,那顾家小子又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张菁眼眸一冷,“他又来了?”    对于顾人玉,已经是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这小子从第一次在慕容山庄看见她就像是失了什么魂似的,整天来找她,弄得如今慕容山庄几乎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不是要跟你订婚了还来找我。”    慕容九随意拿起荷花池边装饰的一朵月季,轻轻嗅着,“你也知道这桩婚约只是用来做给别人看的,也为了顾家和慕容家的生意,很快就可以解除了,更何况如今还没订婚呢。”    她将月季递给张菁:“要不要闻闻,很香的。”    张菁接过,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这清雅的月季:“我不太喜欢这种清淡的花。”比起月季,她更加喜欢玫瑰。    慕容家有些郁闷:“真想武林人看看他们崇拜痴迷的小仙女啊,到底是个什么火爆的性格。”    张菁的脾气不好是众所皆知,虽然真正能让她动怒的也没几个。    “罢了,我还是出去躲躲吧。”张菁将月季往池塘一扔。    慕容九疑惑:“你要走?再过几日就是我的订婚宴了。”    张菁白了她一眼,道:“又不只慕容家的人知道顾人玉对我的心思,你们订婚我不方便出访,就算你不介意被被人说闲话,我也嫌他们烦,反正你这个婚约最后也是一场空,等你真正要嫁人的时候再给我安排一个特等席吧,我铁定给你送一份大大的厚礼。”    “滚!!”    ....      移花宫位于绣玉谷,是全武林的一个禁地,人们对之的敬畏恐惧甚至超过恶人谷。    细雨淅淅沥沥的下,淡淡的雾气升腾,迷蒙的世界让人看得不是很清晰,却又很唯美。    张菁站在船头,一张艳夺天下的面容没有丝毫的遮盖,眉目如画,绝色倾城,她虽然讨厌麻烦,但一个江湖女子掩了面容反而更引人注目。她本来就是出来闯荡江湖,就更不在乎自己容貌是不是被别人看见。    至于,麻烦——如果他们敢来的话!    张菁手握雨伞,遥遥而望远处高耸的白玉宫,眼眸微眯。    她如今还不是邀月的对手,要想潜进移花宫寻找燕南天的下落,必须好好计划一番。    离近绣玉谷,前方隐约听见吵杂声还有人打斗的声音。    身子轻呼缥缈的跃上一棵树,从枝叶间清晰看见几个白衣神情冷漠的女子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    那男子满身剑痕流血不止,正跪在其中一个白衣女子跟前哀求不已。    这情形与脑海里有关移花宫的情报一对比,张菁就立刻清楚了,恐怕那白衣女子就是被这男子所负,后来找到移花宫。    看着另一个女子命令白衣女子抬起手中的剑杀了那个男人,张菁躲在树叶间仔仔细细的观察这些白衣女子的容貌和武功身形。    她潜入移花宫说不定可以易容成其中一个,想必邀月宫主也不会注意宫里的一个宫女,只是...也许还有别的方法。    至于那个男人,抱歉,她又不认识他。    对于什么负心汉,张菁本身就没什么好感,死了也活该。    “住手。”    那是一个极淡的声音,空灵清冷,仿佛没有任何感情包含在内,但不同于慕容九,又不会让人察觉到任何的冷霜之意,只觉理所当然,似乎他就该如此此。    怪不得树下隐约有呼吸,张菁心想,她往树下一看。    少女呼吸一窒。    花无其魄,玉无其魅    那少年也是一身白衣,面色精致完美,白净如玉,近乎透明一般。    她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人,因为这样一个风光霁月,貌若嫡仙的人物只叫人见过一面便再也没办法忘记的道理。    但是现在,她却强烈的觉得他们早就见过。    远离他!远离他!!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她皱着眉头,纤细的手按住胸口,隐隐作痛。    心底突如其来的声音如鬼魅般声嘶声竭力的轰响着,让她远离地下的那个白衣少年,剧烈到让她有些不受控制的攥紧身旁的枝头,只怕下一秒就要整个人跌下树去。    白衣少年正在说话微微一顿,他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张菁所在的这棵树,让张菁心下一跳,紧张到没工夫去思考那预感到底是什么,可那少年又在下一秒继续跟面前的人说话。    张菁的目光扫过白衣少年,略微停顿了片刻,才将目光收回。    下面的人好像也说完话了,他们没有将那男子杀死,而是直接绑起来,看起来要带回移花宫一样。    那少年走在最后,张菁看他好像要离开这里,却在最后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也不知对谁说:“树上风大,还是早点回家是好。”    张菁攥紧枝头的的手顿了顿,等少年走了,身形微动衣袂翩飞,下一刻便出现在树下。    她走到刚才少年站的地方,眉头紧蹙,她不明白少年为什么明明发现她,却不告发她?移花宫不是禁止外人进入的吗?    她更加不明白自己内心的那种熟悉又抗拒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后来,张菁问花无缺他们最初相遇的这一天,为什么明明发现她,却不揭穿?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花无缺可是遵从邀月,唯命是从的。    花无缺愣了下,然后笑道:“也许是心有灵犀,知道这是我未来的娘子,必须要保护她。”    “你滚蛋!”成亲后,情话一日比一日厉害的花无缺让张菁脾气简直无法适从。    要小鱼儿说,就是不管是男女成亲后就会完全不同。    男的越发成熟,越会讨老婆开心,女的嘛....    就是火气越发的见长,简直就是要变成母老虎的节奏。    当然了,说这句话的主人公,在经历第一百三十二次出逃失败后被自家的媳妇抓回去跪衣板了。    不过,距离那个时候还有很长的一段时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