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里欢悦气氛还未过去,然而定北侯府今日的气压格外低沉。
徐氏今日正闹头疼,砸了个青釉瓷瓶,发了通脾气。
平日近不得徐氏身边的几个丫鬟躲了出来,倒是落得个清闲,小声说起昨晚那件事。
“听说了吗?昨夜桐院着了火,夫人和几个爷他们过去,府里两个少爷都在那!”
“两个?大少爷不是”
“是啊,听说是坐了把长了轮的椅子才起来的,救火的下人都看见了!”
“什么轮什么椅?闻所未闻!”
“我哪知道!还有啊,二少爷额上的伤就是在那受的,回来之后二爷三爷五爷几家没待多久便回去了,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的几个诧异,“难道大少爷打的?夫人就是在为这个发火不成?”
“哪成啊?我听紫萃姐姐说的,老爷昨夜不知出了什么事,回来就生夫人的气,岁除呢!跑去柳小狐媚子那宿了整晚!”
“柳小狐媚子”是沈敬德的妾室,徐氏对她恨得牙痒痒,平日沈敬德眼皮子底下以外,都是这么喊的,底下人依葫芦画瓢,学了个精通。
府中换了几拨人,早没有多少人知道徐氏自己曾经也是她口中的狐媚子。
“你们几个,说些什么!还敢议论主子?都下去领罚!”
几个丫鬟抬头,先是见到了老爷身边的随身侍从,再来看见老爷站在她们身后,脸色黑沉,不知已经听出多少。
她们知道自己犯了大祸,瞬间脸色巨变,几张嘴不敢再多说一字,哗啦啦跪了一地。
“老爷!”
徐氏闻见了声儿,颤抖着手从屋中出来,脸色憔悴至极,以为他终于消了气。
不料便看见沈敬德冲她怒目而视,指着那一地的下人:“女儿教不好也就罢,看看教出的狗东西又是一副什么样子?都给我滚!”
他怒骂一句,摔袖而走。
昨日在宫宴上,柳国公爷盯上了他一般,当着皇帝的面,当众揪了他错处指责,害得他当面失了丑,皇上听了进去,也恼得罚了他两月的俸禄。
后来塞了银钱问国公府的人才知,是他府里的女眷得罪了柳国公府家备受宠爱的柳三小姐!
柳三小姐不过十一二岁,能被谁得罪?除了自己那个年纪相当的女儿,还能是谁?
可恨徐氏竟还帮着遮拦,叫他糟了这罪!
气得昨日他回来忘了这什劳子家宴,骂得徐氏在下人面前没脸,哪还记得分了家出去的那几个没什么脸面的兄弟。
“汶儿去了哪?”
沈敬德怒气冲冲走出去,没忘记问自己的儿子。
谁知昨夜府中竟也发生了事,还有,说到的那个孽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随行的侍从支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查!都给我查清楚来!”
此时的沈汶坐着马车去了一处酒楼的一间厢房。
他额上包着厚重的纱布,周身满是阴戾的气息,昨夜那事情一幕一幕还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被那个女人砸中的位置还痛得厉害,脸上有瑕者不能入朝为官,若非府医称他伤处无碍,否则他定当连夜去那院中,将她的脑袋割下!
他就不明白,昨夜怎就变成了那样一番境地?
沈执沈执!这个人腿虽未好,却能出入而行了!
沈汶一张扭曲的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
他当时,怎就没要了他的命!
沈汶匆匆往厢房赶去,到了门外,才缓了下来,换上了一副好脸色。
守在屋外的公公一眼睥睨,拂尘一扬,语气颇为古怪,“沈大人终于来的,叫人好等!”
沈汶忍着脾气,脸上陪着笑:“今日出些事耽搁了,还望公公同殿下通报一声,下官去给殿下好好陪罪。”
里边的人似乎听见了动静,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公公面上露出了一个淡笑,迎他进去:“沈大人,进去吧。”
沈汶这才得以进入。
进入一道帘帐,沈汶瞧见坐上那人一身玄色衣裳,上面绣有金蟒图案,他面前放着一副棋,手中百无聊赖的执着一颗白子,正静静把玩着。
正是他倚仗的主子,二皇子萧逸。
沈汶低头行礼:“殿下。”
“沈卿终于来了!”
那人随意将棋子抛下,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出来,起身将沈汶扶起,看见他额上的伤,愕然,“沈卿这是如何了?”
沈汶勉强一笑,“晚间喝了酒,神志不清,不小心磕在了桌角,让殿下操心了。”
沈汶未说实话,一方面还不知如何开口,另一方面二皇子萧逸从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好主子。
此刻沈汶有些庆幸,自己未提前同他说大皇子罪证之事,否则邀功不成,未拿到那东西叫二皇子吃到利处,怪罪下来的恐是自己。
二皇子显然只是随口一问,也不管他解释了什么,笑道:“孤今日有一桩事,得劳沈卿帮忙平乐郡主近日要回京,陛下有意让她选一位夫婿
“沈卿年后家中历来有宴相请,邀一邀这位郡主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