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9章 第四十九章(2 / 2)穿进男频搞基建首页

他是庆州驻军统领,他要保护的,从来也只是庆州百姓!

郭濂心下大定,“那好,眼下朝廷需要你,你可做好准备了?”

“郭大人请讲。”

郭濂不禁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楼喻,待你回来之日,我必送你一份大礼!

粮船上,楼喻喷嚏不停,喝姜汤都不管用。

冯二笔急得团团转,水上又没医馆,这可这么办?

楼荃催促楼喻裹紧被子,燃了炭盆,一脸心疼道:“不如下个码头停船靠岸,找个大夫瞧瞧。”

“是啊是啊,殿下,您不能硬扛着。”

杨继安和孙静文皆忧声劝道。

楼喻缩在被子里,只留出一张脸,瞧着颇为可怜。

他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问:“下一个码头是哪里?”

汪大勇之前查过路线,回道:“是启州的鸿运码头。”

众人松了口气。

启州还好,还不是很乱。

楼喻浑身确实不舒服,遂同意靠岸一次。

他叮嘱霍延:“诸事小心。”

霍延颔首:“你好好休息,我去守船。”

楼荃和冯二笔留在舱室照顾楼喻,其余人皆离开舱室,各司其职。

霍延掏出望远镜,观察前后左右水面动向,汪大勇跟在他身后,好奇问:“二公子拿的什么?”

霍延转首,沉声叮嘱:“日后莫再叫我二公子了。”

汪大勇一愣:“可您就是咱们的二公子啊。”

“我如今是庆州军统领,听命于殿下,你们也一样。”

霍延神色郑重,眸光坚定,俨然一副以楼喻为尊的模样。

“可眼下庆州军权要被收缴,您这个统领手下还有兵吗?您为何还要跟着庆王世子?”

汪大勇着实不解。

在他看来,庆州已无投效的价值,更何况,他们本来也没真心奉楼喻为主。

之所以留在庆州,为楼喻运粮,不过是为了追随霍延。

却听霍延道:“我信他。”

汪大勇:“”

兵权都没了,还信什么呢?

二公子莫非魔障了?

霍延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将望远镜递给他:“你试试。”

汪大勇不明所以,学着他方才的模样,将望远镜放在眼前。

嚯!他怎么突然看到了一只小渔船!

他挪开望远镜,揉揉眼,明明前方水面上什么都看不清啊!

霍延道:“此物可助目力,汪叔有没有见过?”

“没有。”汪大勇惊呆了。

有此神物,岂不是能更快得知敌方动静?

“二公子,此物从何而来!”

霍延弯唇浅笑:“乃世子所制。”

汪大勇:“”

可是二公子,厉害的是世子,您高兴个什么劲儿?

他收敛震惊神色,稍一思量,便低声问:“二公子,您跟属下交个底儿,庆州兵权真的被收了吗?”

霍延一笑:“我都说了,我信他。”

汪大勇不由嘿嘿:“行,听您的,霍统领。”

翌日,粮船抵达启州鸿运码头。

楼喻脑子昏昏沉沉,被冯二笔扶着下船。

多数人留守船上,霍延、冯二笔、蒋勇及数位府兵随行。

眼下这世道,低调一些为好。

鸿运码头名字听着繁华,实际上也确实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码头上不少劳工搬货扛货,商旅络绎不绝。

楼喻几人倒也不怎么引人注目。

他们寻人问了路,直奔城中医馆。

大夫给楼喻诊了脉,说是受了些凉,开了药方,又交待一些注意事项。

冯二笔问:“大夫,我等皆是行商,尚无落脚之地,可否行个方便,借医馆用具熬些药?”

粮船上实在不便。

大夫犹豫。

冯二笔又道:“我多付些诊金!”

大夫颔首同意,吩咐药童取了药,领几人去后院熬药。

医馆不算大,后院逼仄得很,好几个威武壮汉一站,就把小院塞得满满当当。

冯二笔在药童帮助下熬药,霍延及数位府兵牢牢守在楼喻身边。

楼喻不由失笑:“都别绷着个脸,没看方才那大夫都不愿答应吗?”

“大夫难道不是为了多得些钱?”蒋勇疑惑。

楼喻又笑起来,坐在小杌子上,昏沉的脑袋一点一点。

后院离前堂近,前堂喧闹的话语声清晰传过来。

“你们听说了吗?王员外有个宝贝,听说是一株极为罕见的花,那花瞧着比云还要白,比裘毛还要软,叫、叫白云花!”

“花还能比裘毛软?这还叫花吗!”

“确实是花啊,开了好几瓣呢!”

“那可真稀奇,不知道王员外这次还办不办赏花会。”

“听说这花是他亲手养出来的,之前还开过粉黄的花,现在又变成白的了,真神奇!”

“他都这么宝贝了,那咱还能看到吗?”

“这你别担心,我家小舅子在员外府上当差,说是王员外后天就要办赏花会,大伙儿都去瞧个热闹!”

“这次要交多少钱才能进门?”

“估计比以前还要高吧,毕竟是员外亲手种出来的。”

楼喻:“”

赏花还要门票,这位王员外很有生意头脑啊。

他昏沉的脑袋立刻精神起来,吩咐蒋勇:“去打听一下那个赏花会。”

蒋勇得令去办。

冯二笔好奇:“公子,您怎么对赏花会感兴趣了?”

楼喻眸光发亮:“因为我也想见识见识白云花。”

他有理由怀疑,所谓的白云花,就是可以保暖御寒、适宜推广的棉花!

楼喻喝完药,蒋勇打探消息回来。

“公子,属下打听过了,城北王员外后日在府中举行赏花会,要是想参加赏花会,需要交付十两银子。”

冯二笔惊道:“十两!抢钱吗?”

什么样的花需要交十两才能看一眼?这个王员外心真黑

楼喻却道:“那便停船两日,等赏完花再出发。”

冯二笔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殿下还能养养病。

既已决定在这多留两日,蒋勇便在城北寻了一处客栈,客栈离王员外的宅子不远,很是方便。

汪大勇等人和府兵留守船上,楼荃、杨继安、孙静文都上岸住在客栈里。

“阿弟,我就不去看花了,一人得十两银子。”

别看楼荃是个郡主,可她在宁恩侯府这四年,过得连九品小吏家的千金都不如。

她不得不精打细算地过日子。

楼喻心疼地握住她手,“阿姐,我有钱,再说皇帝还送了我一百金呢,十两算什么,我就是想带你去看看。”

他家阿姐四年来过得小心翼翼,好不容易脱离牢笼,楼喻想让她潇洒自在一些。

楼荃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她甚至想着,等回到庆州,一定多多赚钱,不让爹娘和阿弟吃苦。

启州的日子还算太平,楼喻在客栈睡了一天一夜,终于恢复生龙活虎。

杨继安和孙静文跑来找他,一脸诚恳道:“殿下,我们不想去赏花,不如明天我们在客栈等您回来。”

两个小孩什么心思,楼喻一清二楚。

无非是不愿浪费钱。

楼喻素来不是个省钱的主,尤其在培养孩子上。

他笑着道:“你们还多去长长见识不是坏事。”

杨继安嘿嘿笑着:“我知道殿下是为我们好,可是花十两银子只为看一眼花,我觉得太亏了。”

孙静文也附和点头。

“听说王员外收藏了不少奇花异草,可不是只有白云花。你们到时候可以开开眼界,一点也不亏。而且赏花会上多是启州城的名流,你们同去长长见识也不错。”

多见见人,多见见世面,还是很有必要的。

见两人纠结,楼喻直接反问:“难道你们对自己没信心,以后连十两银子都赚不到还给我?”

杨继安立刻表态:“当然不会!殿下,我以后一定会赚多多的钱!”

赚来的钱都交给殿下!

转眼到了赏花会这一天。

启州城的人流往城北涌动,有绫罗绸缎的富贾,也有粗布麻衣的普通老百姓,还有吆喝叫卖的小贩。

前两者都是为了瞧个热闹,后者则是为了赚一点小钱。

有钱人交钱进宅,没钱的只能凑在门外看热闹。

楼喻带楼荃、霍延、冯二笔、杨继安、孙静文几人,扮作富商公子模样,大摇大摆地来到王宅前。

他们皆身着绸缎,容貌出色,气度不凡,门房一见便不敢怠慢,上前笑道:“诸位贵客,入宅赏花每人需交十两银子。”

楼喻看一眼冯二笔。

冯二笔立刻拿出六十两。

“贵客稍等,”门房谄笑着接过银两,取出六枚袖珍木牌,“这是入园信物,诸位请保管好,切莫遗失。”

王员外对奇花异草情有独钟,专门在宅子里辟了一处园子,称为“珍园”。

楼喻六人一路走来,目光所及处,花团锦簇,水木清华,宅中水榭楼阁精致华美,别致脱俗。

“是个好地方。”楼喻情不自禁感慨一句。

冯二笔道:“公子若是想要,咱也建一处院子,肯定比这还要美。”

“就你滑头,”楼喻用扇尖敲他脑门,“钱多了没处花?”

他虽不爱省钱,却也不会随便乱花。

偌大一个庆州城亟待建设,他哪有心思去搞个花园出来?

冯二笔捂着脑袋笑:“那就等以后有机会。”

他转过头问:“霍延,你说是不是?”

楼喻无奈摇首,这个问题问霍延那可真是白瞎了。

以霍延那种古板的性情,肯定会觉得建花园还不如提高军饷来得实际。

未料霍延竟颔首附和:“是。”

楼喻惊讶看向他:“你不觉得铺张浪费?”

“不会。”

霍延双目诚挚,没有半分虚假。

他是真心觉得,给眼前这人建一座独一无二的花园,算不上浪费。

楼喻不由对杨继安道:“赏完花,咱们得去找个道观驱驱邪。”

这霍延怕不是鬼上身了。

“哈哈,霍延你快证明自己不是假的!”杨继安跟着调侃。

霍延有些无奈。

“阿弟,”楼荃掩唇偷笑,“你若想要,那怎能叫浪费?”

几人说说笑笑行至珍园门口。

刚要递上木牌信物,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高呼:

“知府大人到”

楼喻转身看过去。

一个小眼短须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走来,身后跟着一溜随从,架势摆得很足。

正巧楼喻六人站在珍园门口,挡住一部分路。

知府随从立刻上前推搡:“知府大人在此,还不速速避开!”

谁能料到知府随从这么嚣张?

楼喻反应不及,往后踉跄一步,不小心踩到一小块石子,就要摔下去。

一只手迅速揽住他腰,利用巧劲扶他起来。

站稳后,楼喻看向霍延:“谢了。”

霍延面色沉凝,目光冷冽,盯着那个还在推搡的随从。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狗眼!”

随从一脸轻蔑,口出狂言。

楼喻:“”

真是比郭濂还要嚣张。

霍延右手微动,那随从忽觉膝弯处一麻,竟不由自主跪到地上,痛得哀嚎大叫。

知府见状,蹙眉看向楼喻几人。

看到楼荃时,不由微微一顿。

楼喻略有所感,上前挡住楼荃,霍延又挡住楼喻。

冯二笔哈哈一笑:“哎呦,想道歉也不用行这么大礼呀!”

随从张嘴欲骂,知府道:“今日赏花会,莫扫了红斋先生雅兴。”

王员外别号“红斋”,曾写过一首吟咏“落红”的诗而得此雅号。

随从强忍腿部酸痛,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楼喻等人。

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仆人,看来这个启州知府,平日也是个张狂自大之徒。

“大人今日大驾光临,小园蓬荜生辉啊!”

王员外出了珍园,快步行至知府面前,弯腰作揖,以表尊敬。

知府笑着道:“红斋先生不必客气,今日本官前来只为赏花,随意些便可。”

话虽这么说,但在场之人谁不清楚,倘若真随意了,一定会被知府记在小本本上,逮着机会给你小鞋穿。

王员外恭敬伸手:“大人请。”

待他们进入珍园,楼荃才担忧问:“阿弟,方才可有伤到?”

楼喻笑眯眯道:“没有,倒是那个随从伤着了吧?”

他瞅向霍延。

霍延冷面霜眉:“嗯。”

膝弯会疼上十天半个月。

杨继安目光灼灼:“你真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霍延:“此技需腕力强劲。”

言外之意,你这小胳臂小腿不达标。

杨继安一想到霍延那恐怖的膂力,不由黯然神伤。

六人进了珍园。

珍园不愧是珍园,里面奇花异草,争妍斗艳。

孙静文一个小姑娘,又没有多少见识,看得腿都迈不动。

殿下说得果然没错,就应该多出来长长见识。

参加赏花会的,大多是启州本地富豪,他们互相认识,见面时多少寒暄几句。

楼喻几人是生面孔,无人上前寒暄,倒乐得清静。

“公子,您说哪朵是白云花?”杨继安寻遍园中花草,也没找到符合描述的。

冯二笔道:“好戏自然放在后头。公子,您说是不是?”

楼喻点点头。

就在众人等得不耐烦时,王员外带着白云花姗姗来迟。

他站在高台上,身后两个仆从搬出一个大花盆,一块红绸搭在植株上,垂落在地。

众人惊讶,这花竟有一人高!

红绸清晰地勾勒出植株的形状,顶端竟与王员外的发冠平齐。

王员外笑呵呵道:“今日知府大人莅临,鄙人荣幸之至。大人要是不嫌弃,可否为这白云花揭下红绸?”

知府捋须笑道:“这是本官的荣幸。”

他行至花盆旁,伸手利落揭下红绸!

全场寂静。

就这?

片片绿叶中,几只洁白的花朵若隐若现,看上去的确又白又软,但

这也太寻常了吧!

冯二笔小声嘀咕:“跟园中其它花朵比,这个白云花确实不好看。”

楼喻握着扇柄,笑意溶溶:“我倒觉得,此花甚美。”

白云花真的就是棉花!

和丝绸、麻布比,棉花的性价比不要太高!

既轻盈透气,又御寒保暖,而且造价比丝绸低廉,很多老百姓都能买得起。

可如今在大盛,棉花还只是被人当做观赏性花卉。

赏花之人都觉得太亏了!

花了十两银子,就看了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花?

王奸商退钱!

王员外因其独特审美,受众人质疑讨伐。

知府也纳闷:“红斋先生,此花就是你口中盛赞的白云花?”

“大人,千真万确,这花还是小人亲自栽种培植的。”

知府:“”

白来一场。

他面色微沉,就要拂袖离去。

王员外忽道:“大人请息怒,您不妨探探它的花瓣?”

想起宣传语中“比裘毛还要软”,知府勉为其难地伸手去摸。

绵软的触感透过指尖直击心扉。

红斋先生所言非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