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传话来时,毓淑与侍女们在拾掇院子,突然间瞧见这家伙,想着他前些日子办得那些事,心里有气,凤眸微挑,斜睨了他一眼道:
“总管大人,今日倒有空闲。我们这儿清冷的窈淑居得大人光临,倒是荣幸之至呢……”也不问李立有何事,毓淑只是继续和侍女们说着:
“你们几个,将那些要死的美人蕉都打理好了,省得咱们王妃瞧见碍眼。”毓淑心里有气,故意晾着李立,只顾着与侍女们拾掇着院子,也不再搭理他。
“毓淑,我……”李立楞楞地占了多会儿,自知自己向来口拙,面对毓淑的小女儿心性,一时也没了章法,只得喏喏道:“……大王……今日晚膳在窈淑居用,需得劳烦姑娘打理一二了。”
瞧着他拱手作揖的模样,毓淑悻悻道:“嗯,知晓了,总管大人您忙去吧!”
从大兴善寺赶回王府的路上,阿宓内心百转千回,止不住地回想着这两次见到长姐时她对李家还有李世民的说法,阿宓脑海里时不时闪现着裴愔今日在庵堂内欲言又止的模样,恍然所悟,不由冷笑:“晋阳宫长大的小丫头啊,你终究是过于单纯。”
回到窈淑居时,毓淑早已将晚膳准备得七七八八。可瞧了瞧时辰,阿宓看着还来得及,仍旧亲自下厨添了两个小菜,不为别的,若不破了这不阴不阳的僵局,这洛阳又怎能成行。
李世民跨进窈淑居院门时,正好碰见阿宓从小厨房出来,一众侍女跟在她的身后,托盘里放着两牒看着还不错的菜肴,李世民原本有些难看的面色也迅速捻去,嘴角微扬起隐约透着些许笑意,朝着阿宓的方向踱步迎了上去。
“大王来了!”阿宓在离他丈余远地地方,便早早福了福身,甚是恭敬地道:“李总管传话来称大王今日在窈淑居用晚膳,臣妾想着最近新学这两道小菜,还算可口,待会儿也烦请大王品评一番如何?”二人月余未见,原就生疏了些,加之今早的疑惑,阿宓的语气里又故意透着些许疏离,以示自己对这些日子李世民冷落了窈淑居亦是心有不满的。
李世民哪里又听不明白她话里有话,只不过这样不满吃味的模样,也比那冷冰冰万事淡然的样子让自己欢喜。
晚膳的时候,阿宓借着许久未见的由头,与李世民小酌了几杯,此番面色早已如灼灼桃花一般,柔声唤着毓淑将那香囊与平安符拿来后,便示意侍女们都退出屋去。
接过毓淑的香囊与平安符,阿宓又仔细瞧了瞧,眼底微微泛红,将那香囊与李世民的腰间环佩挂在一起时,有些哽咽地道:“两月余未与世民哥哥相见,这可倒好,大王方才得空来窈淑居瞧瞧,过几日却又要远征洛阳了……唉……现下宓儿在这长安城也没有什么故友知己了,昀儿这些日子亦是萎靡不振的,数月不与往来,宓儿这些日子过得越发像大王豢养的笼中雀了……”
“宓儿……世民哥哥这些日子疏忽了,怨我,怨我”听着这满腹委屈,也察觉她对阴红菱一事仍有些许怨怼,李世民心头微跳。
其实,这两月两人虽未曾相见,但窈淑居的行踪自是有人来报的,是以今日早前阿宓去了大兴善寺,与裴愔萧铖见过前隋南阳公主一事,自然躲不过李世民的耳目,原本方才来时心里很是不爽,如今瞧见这香囊与平安符,却怎么也发作不起来了,李世民一把将阿宓拥入怀中,徐徐说着不少令人耳红的情话。
“世民哥哥……这样可好……?”一夜红鸾,此时的晨光刚好穿过窗檐,洒在阿宓脸上,映着她脸蛋红扑扑的,好似是带着些许娇羞。
“那宓儿瞧着为夫如何…唔…可如那三国周郎?”李世民一把搂着阿宓的腰,在面颊上轻啄了下,心情甚好地打趣着阿宓,那映在铜镜中的神色也更加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