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众人的反应,周奉却已站起,目中凛然:“从这一刻起,本县所有的人口,都需从新清查,所有的土地,都需重新丈量,三年内,所有的积案,会同旧案,统统重新过审,所有佐官,差役,敢有与人勾结者,有徇私枉法者,有敷衍其事者!统统杖毙,来啊,那两个司吏如何了?”
许多世家大族中人,要吓的昏厥过去。
没见过这么狠的啊。
坐在一旁的县丞、主簿、教谕等佐官,个个两腿颤颤,牙关咯咯作响。
所有差役,俱都低垂着头,只看着自己的靴尖,不敢呼吸。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正因为这沉默,他们才见识到了新县尊的城府之深,可谓是深不可测。
不多时,钱越也被执刑完毕,被两个刑部官吏拖了进来。
看起背后,鲜血淋漓,但是却已经凝固。钱越本人也丝毫没有动静,软趴趴地被两个官吏抬了进来才发现,其身竟然有些地方已经僵硬了。
很显然,钱越是还没有打完一百五十杖,就已经断了气。
众人看着两句尸首,更是打了个寒颤。
周奉看着堂下的尸首,面无表情“这等贼子,祸国殃民,国之贼也,今日……没有动用刑,已是格外开恩。”
说着,便不再看那两具尸首一眼,仿佛是两具垃圾一般,背着手离开座位,慢悠悠地说道:“退堂!”
“且慢着……”有世家大族小心翼翼,堆笑道:“使君真是青天啊,学生人等,得青天大老爷来此,是县中下百姓的福气,为了襄助使君治理定兴,学生决定了,愿意捐纳五十两银子,重修县学,也算是为咱们县,略尽绵薄之力,使君,您看如何?”
周奉没做声,良久沉默之后,周奉连身也没转,背着身说道:“修县学,何须假手于诸公?县里自会去修!这就不牢大家费心了。”
说罢,也不管众人,背着手离开了。
众人不敢阻拦,看着周奉离开了大堂,他们也左顾右盼,看清了对方的惊讶和恐惧之后,咽了一口唾沫。
这新县尊,油盐不进哪。
一下子,就打死了两个司吏,连陈三山老前辈都是当面痛斥,那陈三山,之前可是做过九卿下属的主儿!更加重要的是,他还有个在徐州任从事的儿子。
一州从事,那可是四品官员!比之周奉这六品官,大了去了!
可是周奉却是丝毫不在意,直是一通话下,当着陈三山的面杀了陈帆,直让陈三山脸面尽失,羞怒交加。
更令人意外的是,连修县衙的银子,都不要了?要知道,以往,县令为了修县学,或是修桥铺路,那可都是求爷爷告奶奶一般啊。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众人疑惑的时候,他们却是不知道周奉的打算。
现在不要,是因为没必要。反正在周奉的打算中,这些个世家,他一个也没打算留。将来都要带着官兵亲自门去拜访抄家,等到了那时候,这些银子不还都是自己的?根本不必现在急于一时。
周奉走后,众人也熙熙攘攘的出了县衙。
这一事过后,周奉的威名,立刻就在颍川中打响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颍川来了一个新的县令,什么都敢干,这才刚刚任,直接就宰掉了户部司吏和刑部司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