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贵一见格里格来了,猜都不用猜,他只会在那些老爷们来视察前巡视车间,以免有什么他不清楚的地方,然后就要让所有人统一口径了。
果不其然,中午吃饭的时候,格里格站在广场中央停留的马车上开始训话了,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明天是星期天,学童们上午可以不做工了,就去教堂上课吧。
另外,监察委员会和教会的老爷们会到这里参观,到时候你们要按舍监教的来说,今天下班以后先学舍监教的,学会了就可以吃饭啦。”
郑华看在眼里听在心上,这话说的再好听,不就是威胁孩子们不按教的说就不给吃饭吗?
“耶!不用做工了!”
“哈哈,能听神父上课啦!我上次已经学会写自己名字了!”
“这次神父会讲什么故事呢?”
……
这些孩子看起来小的有八九岁,大的有十七八岁,听到不用上班的消息已经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他们想要的其实很简单,能多有点儿休息时间,能听听故事就已经很知足了。
“肃静,肃静,别吵!”监工打扮的人用皮鞭敲着一根铁棒,适时地制止着吵闹起来的学童们。
格里格没有太在意这些吵闹,转身坐进华丽的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普利斯,昨天你说的是真的吗?棉花真的是从长在树上的棉花羊身上摘下来的吗?”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站在郑华旁边,捧着土豆泥两眼扑闪扑闪地问着另一个略显成熟的姑娘。
“当然是真的,棉羊树上长着棉花羊,他们白天不会动,让人从它们身上摘棉花,夜里渴了就弯头喝水。这是我小时候听妈妈说的,不会错。”
棉花羊?郑华听到这个说法有些好奇,转头看向名叫普利斯的女孩。
才看了一眼就有些奇怪,她正把土豆泥塞进肚子边的口袋,而她的肚子有着与协调的四肢不相称的肿大,光是几块土豆泥可撑不起这么大的肚子,再看她一手抚着肚子的样子,莫非她怀孕了?
“你好,我叫郑华,是新来的工人。棉花树上长着棉花羊那该是什么样子啊,为什么他们只有夜里才喝水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是听我妈妈讲的。我叫普利斯,你好。”
普利斯也转头看向了郑华,一张略显精致的脸就算在最肮脏的环境也能绽放她的美丽,说话的口音有着利物浦俏皮的腔调,声音温柔而语气硬朗。
“你不饿吗?怎么把土豆泥放进兜里,这个放久了就会坏掉不能吃啦。”
“我知道,所以早上都吃完了,这会吃几口就够了。省下一些好给被关禁闭的那几个孩子,他们饿了一天了。”
这个美丽的姑娘竟然还很善良,正华知道土豆泥没有调料和其他东西,营养价值不高,吃得再多也不太顶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