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成人纸尿裤脱掉后,第一项竟然是刮毛,虽然之前了解过会有这么一步,但是齐诗文还是有一丢丢尴尬,想着自己的森林会不会茂盛了些。 不过不好意思也就一瞬,一波又一波阵痛让她再也无暇他顾。 医生很熟练,三下五除二就刮完了,然后就用大量的碘酒消毒。 大大的肚子垄着,齐诗文看不到医生在干嘛,只听到医生说“我开始破水了。”就感觉哗哗地涌出好多热流。护士将下面的桶换了一个后,医生对齐诗文说:“先不要用力,疼的话就有规律的深呼吸,但是间隔别太长,不然容易晕眩。对对,就这样。”然后医生就坐在旁边等着。 隔壁产床旁还有一个产妇,此时正坐在瑜伽球上跳。 “人工刺膜能帮助发动生产,我们先等等看,如果很久都没有反应你也得像她那样下地活动。不过看你这个,应该快。”医生解释了下。 齐诗文点点头,她疼的厉害,只能看着头顶上的胎心监护仪分散自己注意力。 胎心监护仪除了能实时显示胎儿的心率外,在宫缩的时候还会显示疼痛值。以前每次产检的时候这个数值是个位数的,开始阵痛后数值开始上涨,此时显示的是58,齐诗文按医生的话进行深呼吸,刚开始她还能忍,慢慢的数值开始快速上升,86的时候齐诗文就开始浑身颤抖了。 过了不知多久,突然间,齐诗文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剧痛,身体条件反射的蜷缩抬头,然后痛苦的□□声不由自主地从嘴里溢了出来! 一口气用尽后,齐诗文倒回产床,大口吸气,视野模糊,周围涌过来的医生和护士都是虚的,只有胎心监护仪上的表示疼痛值的数字135是清晰的。 似乎只是一瞬间,似乎又很漫长。 医生的话把齐诗文拉回现实:“开始生了!一会只要我说用力,你就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把所有的气都往下送!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吗?!” 齐诗文神魂归位,点了下头,双手握住扶手,突然又一次剧痛来临。 “用力!”医生说。 齐诗文深吸一口气,两手抓紧扶手,双脚踩着脚蹬,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下使劲。一口气用完了,医生说:“吸气!继续!再来!” 就这样反复用力几次至到阵痛结束,医生说:“好了,别使劲了,深呼吸靠回去休息。对对,你很棒,动作很标准,一会再痛的时候就还像刚刚那样用力,不痛了就停下休息,明白了吗?痛是因为你的宝宝在使劲往外挤,咱们要帮助TA出来所以需要你用力,不痛的时候宝宝在休息,这会你也一起休息,要配合TA知道吗?” 齐诗文喘着气点了点头,在心里跟孩子说:[ 宝宝,妈妈感觉到你想出来了,妈妈跟你一起努力。] 过了一会,又开始痛了,医生说“用力!”的同时齐诗文就开始使劲。齐诗文觉得使劲的话反而不会觉得痛到难以忍受,可能是注意力被转移了吧。 就这样几次循环后,齐诗文已经不需要医生指导了,护士时不时地帮她擦着汗,在她需要的时候用吸管喂她喝点水。齐诗文中午时就吃了不少午饭,这会还不饿。 医生和护士两人站一旁,边观察她边聊天:“我发现这种会用力拉屎的,都会用力生孩子,一教就会了。”此时齐诗文刚疼痛结束,正喘着气休息,听到两人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大便了。 齐诗文还未来得及调整脸上尴尬的表情,肚子一痛,又得继续使劲。 不记得多少次后齐诗文渐渐没有了力气,每次用力的时间越来越短。 “没事,我们休息一会,多休息一会,你觉得有力气了再使劲。”医生宽慰道。齐诗文听话地深呼吸调整自己。 突然间一阵警报声响起,齐诗文才发现隔壁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在生了。警报声是胎心监护仪发出的,同时闪烁着渗人的红光。 “不行了!胎心过低!到现在还生不出来,胎儿有窒息的危险!得转剖腹产,通知手术室准备!去找家属签字!” 几个护士一拥而上将隔壁床的产妇抬到转移床上,迅速往手术室送。一个医生拿起墙上的电话往手术室打,一个医生找到对应的手术同意书就往外跑。 看着随着床一起移动的不停闪烁的红光照耀在产妇泪流满面的脸上,听着那个产妇苦苦哀求医生救自己孩子的声音,齐诗文想:“我不要这样,我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变成那样,一定要尽快把孩子生出来!” 齐诗文觉得自己又有力气了,跟随着痛感拼了命地使劲。[ 快出来!快出来!用力!再用力!] 齐诗文不断逼迫自己,很快的,她感到了身体被撕裂的痛楚。[ 妈妈不痛,妈妈继续努力!恩!]齐诗文继续用力。 “停!停!别用力了!不痛了就不要用力了,会伤到孩子的!”帮完忙回过头来的医生赶紧制止齐诗文,又对旁边一个年轻的医生说:“用力过猛,□□已经撕裂了,你准备下针线,一会你来缝合。” 齐诗文躺在产床上迷糊了,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开始听我的,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听清楚了吗?”医生严肃地跟她说。 [ 是不是伤到孩子了?]齐诗文突然想哭。 突然一阵疼痛,医生说:“开始用力!”齐诗文暂时把那份不安的心抛出脑外,按照医生指示使劲。一会后,医生说:“很好很好,TA的头已经出来了,我托着TA呢,我们再加把力,快点把TA生出来。” “嗯——”齐诗文继续使劲,尽管这会她的双手已经开始发麻,力气比之前衰减了很多,但是她不敢松懈。 “就差一点!再用力!”随着医生的命令,齐诗文鼓起一股气使劲往下送。 突然间,感到肚子里哗哗哗涌出一大股暖流,同时所有的痛都随之一起从体内消失不见了。 刚刚说托着孩子的医生立马把小婴儿抱到一旁的小床上,旁边其他的医生护士则涌过来处理齐诗文。 “生出来了,我的孩子!”齐诗文高兴地抬头张望,想看看自己的孩子,但是视线被护士挡住只能看到孩子的小脑袋。 [ 等等,怎么没哭?!]齐诗文刚回神反应过来,正准备问医生孩子怎么了,就看到医生伸手往孩子的嘴里掏了掏。 自己产床前的护士在忙,来回走动的身影时不时挡住了她的视线。齐诗文着急着想挣扎起身去看,就听到一声啼哭声。 看到齐诗文着急的样子,正在用力帮齐诗文揉肚子的医生安抚她:“孩子没事,就是口鼻被粘液堵住了,清理干净就好了。你现在专心一点,你肚子里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排出来。” 齐诗文松了口气,收回视线,重新躺回床上。 好一会,齐诗文感到又有一股暖流往外涌,“扑通扑通”的东西掉落在桶里。“呼,终于排干净了,累得我都出了一头的汗。”医生让一旁的护士给她擦了汗,然后用大量的碘酒给齐诗文消毒伤口。 这会,一个医生抱着孩子来到齐诗文面前,但是只给她看了看孩子的屁股,然后问她:“看清楚了告诉我是男孩女孩?” [ 啊?男孩女孩医生您还分不出来吗?为什么要问我?]齐诗文边腹诽边抬头观察,她也很好奇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怀孕的时候大家都说齐诗文怀的是男孩子,因为她的肚子尖,是往前长的,从背后根本看不出她怀孕了,而且胎儿胎心一直是145以上,怀孕期间她的皮肤也变差了,还酷爱吃酸的。 怀儿子的几个症状她都有了,被说多了后来就连自己和张墨都信了。可是这一看,没有把,竟然是个女孩! 虽然男孩女孩齐诗文都喜欢,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她都爱,男孩子长大后就是自己的贴身护卫,女孩子长大后就是自己的贴身棉袄,哪个她都想要。 可是,她知道张墨喜欢女孩子。每次只要看到网上放的小姑娘不让妈妈牵爸爸的手,爸爸的手是自己的那种视频都要边回放边乐半天,然后总要幻想一下女儿对他说“长大了以后要嫁给爸爸”的情形。 “这下张墨要高兴坏了。”齐诗文乐了,笑着说:“我生了个小公举呢!” “对,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公举。”医生好像受到了齐诗文的影响,高兴地说:“孩子先抱下去做检查,产妇在这里观察两个小时后再出去。” 齐诗文恋恋不舍地目送医生把孩子抱走,心里陶醉:[ 这个就是我生的啊,好可爱啊!小小的!哎呀,刚刚都没看到脸,不知道长得像谁。眼睛千万不要像张墨,他小小的,女孩子还是像我好,大眼睛......] “齐诗文你生之前有正常排尿吗?”一个医生一手拿着病历本一手拿着笔打断齐诗文的遐想。 齐诗文想了想:“有,我按医生说的每隔两个小时就去厕所小解一次,不过午饭后基本上尿不出什么,也就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毫升?” [ 医生真认真啊。]齐诗文边感叹边苦思:[一升是一立方米,一米大概这么长,一毫升是千分之一……]都说一孕傻三年,齐诗文放弃挣扎了“啊,毫升啊,我没什么概念。”。 医生有点不耐烦了:“一个矿泉水瓶500毫升。” “这样啊,那每次也就十几二十毫升?” “这么少?!你确定?” 说的齐诗文有点怀疑自己,纠结了一会后还是觉得医生特意问这么细肯定是有原因的,为自己身体好,还是得说实话:“嗯,是的,就很少。” “给她插尿管导尿,膀胱应该很胀了。”医生边刷刷地在病历上写,边跟旁边的一个护士说。 护士很快拿来一根导管,熟练地给齐诗文插管。齐诗文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这么年轻就有被插尿管的一天,护士就已经插完了。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齐诗文不由得老脸一红。 一会排空尿后,护士又推过来一个小操作台,上面摆着针筒,手术镊,线等器械。“你□□撕裂得有点厉害,现在要缝合伤口,我先给你打针麻药。”护士边说边从操作台上拿起针筒,熟练地插上新的一次性针头,抽好药水排尽空气后给她打麻药。 麻药生效后,一旁全副武装好的医生拿起手术镊夹起穿着线的C型缝合针开始给齐诗文缝合伤口。虽然之前痛得要死,但是现在齐诗文还是能感到针扎一样的疼痛。 [ 麻药没生效吗?要再打一针吗?]齐诗文边想边忍着:[ 算了,一会还要喂奶,忍忍,应该很快就缝完了的。] 没想到这一忍,齐诗文就忍了半个小时。看着墙上的钟,齐诗文无语,自己这是撕裂得多厉害,能缝这么久。 护士给齐诗文又消了一次毒,然后给她穿上成人纸尿裤,扶她下床坐到一旁准备好的轮椅上。 [ 终于生完了!]齐诗文还没感叹完,医生就走过来给她戴上蓝色手环,叮嘱道:“回去多喝水,今天一定要把尿排出来,尿不出来找医生,有什么不舒服的、肚子痛、出血多也都找医生。好了,去吃东西休息吧。” [ ??这是还没完吗?]齐诗文想。 护工推着齐诗文到一旁的产后观察室,递给她一碗小米粥和齐诗文的保温杯:“吃点粥喝点水,吃完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咱就可以去病房看孩子了。” 折腾了一下午齐诗文也饿了,快速吃完那碗粥喝完整杯水,等了等没什么异常,护工就给齐诗文带上帽子披上外套推着她出产房。 当产房门打开,坐在轮椅上穿过产房门的时候,齐诗文不禁感叹:[ 自己这是真的跨过这道鬼门关了。再也不生了,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