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轩辕如何,不会有事吧。”落落焦躁地围着长生转圈,都快把地磨出一道沟了。 长生坐在床沿为轩辕把脉,一脸的凝重,“萧萧冰雨针,黯然销魂,此针.......无解。” “无解?!”落落驻步,双眼瞪大,“什么意思?轩辕......轩辕会如何?” 长生艰难道,“冰针入血既化,封锁经脉,导致真元不畅,真气不通,不用多少时日......轩辕便只能永远躺在床上了。” “你是说,轩辕会.......瘫痪?”落落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长生蹙眉,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道,“不,有办法,我记得百草园有一株绮兰草,就长在百花圃边,形状与寻常兰草相仿,很容易被搞混,你速速带人去采来,记得小心些,别伤了根茎。” 落落闻言仿若抓到救命稻草,两眼冒光,“好,我这就去!”说完,她真的刺溜一声儿便没影了。 长生看着落落跑远,这才叹息道,“落落,抱歉,我骗了你,答应你的事我怕是要毁约了。” 话音既落,长生划破手指,将指尖的鲜血喂到轩辕口中,随着血液的流失,长生心间的悸痛一阵强过一阵,鼻尖都冒出了冷汗。 待含有星辰之力的血液在轩辕体内发挥作用,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健康的模样。长生又为他切了下脉,确认他确实无碍后才吁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未免松的太快了! 原来落落已经动员大军在挖草了,百花齐放的百花圃不过瞬息便成了一片残花败叶,所有细长又绿的植物全被连根挖起,那叫一个辣手摧花,败家玩意儿。 谁想落落刚刚直起身子,却闻见一阵馥郁又清甜的味道,那味道很熟悉,七岁那年她便闻过也尝过,那是长生血的味道! 落落又气又心疼,一把摔掉手中那捧绿草,扭头便跑。 “长生!长生!!!”落落刚刚跑走有多快,现在回来的就有多快,炮弹一般冲了进来,一把抓过长生的手,看着那指尖犹在沁血的伤口,两眼泪汪汪,“你骗我!你故意支开我!不是说好不拿自己当人参果用的吗?” 长生哭笑不得地收回手,想了想却没急着抹上止血药膏,反而拿出一玄晶瓶,将指尖的血一滴不落地盛进去,这才娓娓道来,“轩辕的情况危急,刻不容缓,我没有时间慢慢查书找法子,再晚一些,就算找到办法也无力回天了。我知道我不该滥用自己的血,但只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 落落睫毛还挂着泪珠,一边帮长生上药一边道,“说好了,再没下次了,我们以后谁都不要受重伤。” 长生乖乖点头,落落给他喂一颗隐血丹,接着道,“这次是我们疏忽大意,没想到天海牙儿会那么下作,众目睽睽之下也敢用暗器,无耻!卑鄙!” 长生闻言,心下隐忧,“这等小人虽罪有应得,但他毕竟复姓天海。” “那又如何?”落落不以为然。 长生看着圣宫的方向,轻声道,“我只怕.......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是说,圣后?”落落心弦紧了三分。 “我只望此事圣后能秉公处理,”长生喟叹,“然而.....人都有私心。” “私心?”落落蹙眉,“不错,若非圣后私心,天海家怎敢如此猖狂,区区天海牙儿,素日里横行无忌便可见一斑,但是,我妖族之人容不得他人欺辱,圣后若是徇私,我妖族便自己讨公道!” 月隐星沉之夜,国教学院,无人可以安睡。 大殿之上,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到滴水成冰的境界。 圣后座与上首,俯视着底下跪伏的人,字字戳心道,“暗器伤人在先,还敢委屈喊冤?你知不知道,伤的人究竟是谁!” “圣后!牙儿年轻气盛,冲动行事纵然有错,但他并不知道那是妖族公主的人啊,不知者不罪,何况牙儿.....牙儿经脉尽断,已然成了废人,您要为他做主啊!” “做主?!你让朕如何做主!”圣后一拍扶手,咬牙道,“连理都不占一分,被废也是他咎由自取!” “圣后!您怎能这么说,那轩辕破不过就是个护卫,可牙儿是我们天海家的独苗啊!那妖族公主明明知道牙儿的身份却还敢指使下人如此行事,摆明了不把我们天海家放在眼里,不把您放在眼里啊!如若不去追究,那天海家日后当颜面何存?!” “够了!”圣后喝道,“此事朕自会处理,你还是回去看着牙儿吧!” 天海家主恨得牙痒痒,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圣后的厉眼吓住,不得不拜退了。 圣后长吁一口气,指尖揉着额角,一脸的头疼。 立于圣后左侧的莫雨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跪伏在地,言词谨慎道,“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全因卑臣失职,不能及时出手制止,才酿成如此大祸。” 圣后摆摆手让人起身,无奈道,“这又怎能怪得着你?牙儿什么德行朕还不清楚,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仗着天海这姓氏在神都横行无忌!昔日的因,今时的果,与人无尤,只是,他终究是天海家的人。哥哥说的不错,若这次朕不为他出头,那天海家便失了颜面,继而丢了威势,最后.....会活活被旧派陈氏给剥皮生吞了去。莫雨,你知道作为一个皇帝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莫雨诚惶诚恐地低头,“卑臣不知。” “作为一个皇帝,最重要的便是权衡之术!朕借朝堂权衡新旧两派的力量,方能安定朝纲。若一方失重,另一方就要失衡,届时朝纲大乱,人心不稳呐。” “那陛下......是要惩戒落落殿下吗?” “惩戒倒不至于,但总归是要敲打敲打的,毕竟在这事上那丫头确实做得太过了。” 莫雨不敢苟同,却也不敢反驳,只能唯唯称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