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

司马家。

家主司马防烧掉绝命信。

看着灰烬，彻底陷入沉思中。

近一万三千名死士。

冲击皇甫营地，连个水花都没激起来，一盏茶的功夫，就被前营覆没。

无的杀器啊。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司马朗是最早看到绝命信的，对信中的内容震撼万分。

国朝军队，强大至此了吗？

“孩子，不是我们该怎么，而是皇帝要怎么！”

司马防看着爱子，笑着解释道：“历代君王，对世家的存在都是厌恶至极，包括圣皇禹皇在内，若不是为了仁贤之名，早就拿世家开刀了！

世家的强大，历代君王都有预见，可惜束手无策，只能漠视做大！

而今，皇帝有了覆没的本事，伯达(司马朗字)，换作是你，会怎么做？”

“杀！”

“对，是杀！”

司马防轻敲着桌案，叹息道：“杀人，要有名头，包括皇帝在内，要讲个名正言顺！

“那吾等世家，从此安分守己，皇帝也不敢大肆屠戮，不然就会落得残暴之名，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司马朗建议道。

皇帝杀人要名头，不给这个名头不就行了。

世家，讲究个“苟”道，大不了封门几十年，等熬死了当今皇帝，或者得到了陌刀、十字弩和明光铠等战争杀器后，再出世争权。

“但，皇帝主动给了名头啊！”

“父亲是说，国朝军队全部北征？”

司马朗脑筋急转，警惕道：“可这明显是个陷阱啊！”

“陷阱，只有踩下去，才知道威力有多大！”

“父亲，明知是陷阱，谁还会那么傻主动踩去！”

“伯达，光是陷阱，人当然不会踩，但陷阱放着东西呢？”

司马朗摸了摸爱子的脑袋，教导道：“那面，可是放着世家永恒的追求，皇权！

洛阳城内，仅有一万装备着陌刀、十字弩和明光铠的守军，对世家来说，哪怕用人命去填，都是值得的！

皇帝，让天下世家都感受到，皇权，已然触手可得！

伯达，你感觉到了吗？”

司马朗呼吸加速。

经父亲点拨，那种致命的诱惑力扑面而来。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就能让人心潮澎湃。

“父亲，那我们……”

“放弃争斗！”

司马防打断爱子的话，在爱子错愕目光中，笑道：“算算时间，死士夜袭营地的事，皇帝大概已经知晓了！

帝王的目光，也会锁定包括我司马家在内的四大顶级世家，今晚，是最后的逃走时间！

今晚，派出家族一半死士，暗中护送仲达(司马懿字)他们离开国朝，星夜不停赶路前往西域！

明日，司马家就会彻底封门，宣布我是染了肺痨，已经无药可救！

不仅如此，肺痨还染到了仲达他们身，发现的晚，也是药石无医！

隔几日，宣布仲达死亡！

再隔几日，宣布叔达死亡！

以此类推，直至宣布你八弟幼达死亡！

伯达，我的儿，可怜你要陪着为父一起死，唯有这样，才能把这场戏演完美，演的让皇帝相信，演的让天下万民相信！”

“父亲，你为何如此笃信世家一定会输？”

“亲者为仇，爱人相杀，当局者明知是戏却下不来台，旁观者心中暗笑却盼着登场，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帝王！”

司马防望着京城方向，痴迷道：“我们，正是当局者，这是谋逆，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谋逆！

结局，早已注定！

去吧！

去安排吧！

安排仲达他们离开国朝，永远不要回来，永远不要对国朝有妄想！

吾等世家，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