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候府低于公府,可忠勇侯手握重权,眼前这人更是凭借军功年少封将,仗着长姐是当今皇后的便宜掌管着千数禁军。
远不是空有公爵的廖家能比的。
廖文雍憋着脸顿了一阵。
极不情愿地低了头:“无意冒犯,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公子言重了。”允今安微微屈下膝欲回礼,却被顾承御一把扶住。
下一刻竟是极度暴戾地踹他下了跪:“怎么,不服啊!”
廖文雍一阵气怒上涌,可面对这杀气满面的人,又只强忍着。
却不想就这么个眼神竟看得顾承御愈发添了怒:“看来是没能给你教训哪!”
说完褪去她的指骨,悠悠捋顺皮鞭,边叫拾一送姑娘上楼。
允今安立马反应过来,急忙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惹事的吗,他也依你要求道歉了,就到此为止吧,好不好?”
“此事,你莫管。”顾承御不容分说的把她推开,在她开口前,冲拾一怒喝道:“愣着做什么!”
“顾承御…”
允今安正想去拦他,便被另一高大身影彻底阻了去路:“公子的性子二姑娘是知道的,请吧——”
廖文雍原想撑着痛处起身,却不想当即被顾承御一脚踩肩压了回去:“我让你起了吗?”
这般屈辱,再是好性儿也受不住,何况还是金尊玉贵的廖文雍。
当即强行挣了两下:“我乃公爵嫡子,就是你父亲也得给我留上颜面三分,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顾承御冷冷笑了声。
盯了他一阵,便是收了半步。
众人以为他是被那话怔住,正想松口气,却见他竟凝着撼天怒意往车夫心口猛然一踹:“本将军这便告诉你,何为仗势欺人!”
车夫被冲出三两丈之外,顿了一阵,然后尤为痛苦地呕出一大口血。
顾承御犹觉不够,看准他的痛处便将鞭子狠力送去。
车夫痛得胡乱捂着脸上身上的血痕破口直打滚求饶。
廖文雍心里惊骇不已,抖了几下是大气都不敢出半声。
四五鞭下来,车夫的声音动作显然弱了不少,顾承御却丝毫没有收手之意。
每一鞭皆是冲着他命门而去,狠戾非常。
鞭声聒耳。
哭喊撼天。
再是十来鞭,地上已然溢了几滩猩红,顾承御终是停了手。
确见廖文雍再不敢露出半分顶撞之色,便指着没了动静的车夫道:“这,是教你学乖,再有下回,可指不定会打在谁身上!”
而后撂开皮鞭,往茶楼大步而去。
话说被“请”上三楼的允今安看向下头时,廖家家丁正收拾着残局。
“公子,没、没气儿了。”
闹哄哄一片,这句话却是尤为清晰地闯进了她耳里。
一字一字如千斤重石徒然落在她心口,压迫得有些窒息。
这人是…
死了?
方才还指颐气使的人,现在竟因为她,当众死在顾承御手里?
望着满身血痕再不动弹的车夫,允今安满脑子都是炸嗡嗡的。
“叫了你这么几声也不理我。”
此时的顾承御已然换了往日所见的清朗笑意。
满眼星辰,似只能载她所有。
可如今看来,更多的却是毛骨悚然。
在他伸过手关窗时,她下意识的就躲开了。
顾承御愣了一下。
读懂她眼神后,他原本满眼烁烁瞬间凝住:“你在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