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使然,他习惯把事情说开了,免得因为一些小矛盾积怨太深。
看余殊一脸坦荡,林放心里的疑团聚得更大了些。
尽管时代不同物是人非,可视频里余殊所弹奏的那首曲子于他而言意义非凡,叫他不顾世俗偏见、放弃生养他的故土,和千年前的余殊走到了一起。
为何他会弹奏?
“你弹的是什么?”林放将眼中的敌意收束了些,语气依旧听起来压抑的很。
“随便弹的啊……”
根据下午众人的反应,余殊已经意识到琴在现代并非一件热门乐器,会的人很少,编曲就更难了,所以邹导他们才会如此惊讶。
他知道林放没那么好糊弄,编瞎话解释道:“小时候被家里逼着学过,什么古典乐器都会一点,都不精。那首曲子……也是从谱子上看到的啊。”
缓了一阵后,林放已不像方才一般震动。
梁朝距今已有千年,许多人物与风俗都成了史书上的一笔被永恒的镌刻下来。他未曾关注过史书中的蛛丝马迹,或许余殊当年谱写的曲子当真被流传下来也未可知。
两人本就相貌一致,弹琴时的相似度高也算不上什么。确实也如眼前人所说,他的指法与当年余殊相比是生疏了许多的。
林放还要再问,有个面熟、但叫不上名字的青年走了过来。
应该是同组的演员。
他年纪看起来比余殊还小一些,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走到林放面前。余殊不认识这个牌子,只知道许骄阳那儿有一摞。
“林老师,余老师。”
见得人多了,余殊一打眼就看出来他是冲林放来的,碍于情面才和自己打了声招呼。穿着漂亮、脸上笑意腼腆,不用想也知道是林放的迷弟。
他自觉多余,和林放打了声招呼就退到一边去。
林放无端被扰,心情不大好,说话的语气重了些,“有事?”
青年调整好得体的微笑,说出的话不知道已经提前预演了多少遍:“林老师,我今天杀青,明天就要离组了。这个是提前为您准备的杀青礼物,希望您可以收下。”
林放没看他,冷冷道:“我心领了,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青年语气有些发颤:“我能跟您拍一张合照吗?”
不算过分的要求,如果对方没起坏心思的话。
林放谨慎惯了,说道:“我来吧。”
他接过对方的手机,换了个方向,将摄像头对准两人,背后能看得出是在剧组,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出镜。
以免日后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青年告辞后,他四下里望去,余殊已经没了人影。
定睛细看,才发觉草坪边上有个人蹲着玩草叶。
平常看着个头挺高,每次坐下或蹲下的时候,就成了一小个儿团子。
林放轻轻踢了下他旁边的草堆。
余殊没反应。
他调头就走。
“林放!”
余殊正蹲着,这一声喊得中气十足,把周围人都吓着了。
他站起身,林放却像是压根就没想走远的样子,正等着他转过来。
“不叫老师了?”林放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
余殊:“……”
余殊想起刚刚那人一声婉转的“林老师”,听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本在一旁等着和林放一起去片场,没偷听没偷看,随便瞅了一眼,就看到俩人玩起自拍来。
辣眼睛!
他凶巴巴道:“我现在是以……”
看着周围人来人往,余殊放低了音量,“以合约方的身份在维护乙方余殊的合法权益。”
林放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屑。
余殊胸腔里憋着的火气更大了。
还没正式结婚呢,林放就和别的小男生眉来眼去了,等到时候他们的婚姻保质期越来越短……这结婚协议压根就不作数啊!
就算他对林放没存什么心思,但林家家大业大,他都牺牲成这样了余家还没捞到什么好处,怎么能被别人占了名分!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少和别人卿卿我我的,到时候被传绯闻影响婚约,我会向林家索求赔偿的。”
余殊一口气说完,脸上有点发烫,自己也觉得有点无厘头。
林放愣了会儿,“你要赔偿什么?典藏版二十四史吗?”
还没来得及反驳,余殊脑壳就被林放敲了一下。
“造谣诽谤的功夫和谁学的,营销号都没你会编。”
余殊捂着脑袋后悔。
他就不该和林放熟络起来,骂不过他,也打不到他的脑袋。
开了两句玩笑,好像方才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两个人一道往片场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林放的样貌身形格外突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眼神的焦点。余殊酸唧唧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多久才能长成这么有魅力的样子。
他什么都写脸上了,林放看着觉得好笑,忍不住逗他:“脖子上擦的粉底什么牌子的?遮瑕力度这么好?”
余殊跟没听出来似的,“老子的伤早好了。”
林放闻言皱了皱眉:“少跟许骄阳玩,别被他带坏了。”
余殊故意走到他前面做了个鬼脸:“略,要你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