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晟睿喘地上气不接下气，累得看都懒得看他，疲惫地转身走了。

现在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寒风萧萧，几棵枯树的枝干在寒风中摇曳，影子被昏暗的灯光拉得长长的，今天的大雪下了一整天，雪花儿打着旋儿，一朵一朵地落在地面，现在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一层。

温灿星呼出一口白气，看了眼旁边的杂货铺，抬脚走了进去。

他现在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现在不赊账，还等什么时候。

刚到杂货铺门口，温灿星就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笑声。

三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聚在玻璃柜台前，说说笑笑。

B市的所有高中都在附近的高中园区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温灿星看了一眼他们的校服，似乎是五中的校服。

风铃的声音打断了里面的谈笑，三个女生一齐转过头，看到了门口的温灿星，皆是眼睛一亮，随后又细声交头接耳起来。

杂货铺很小，柜台外的空间站了四个人之后，竟然就显得有些拥挤了，温灿星站在门口，安静地等着。

三个女生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悄悄话，又笑起来，短发的女孩子推推另外两个，“赶紧呀，买东西~”

好不容易收敛了笑声，三个女生各自买了饮料，又笑眯眯地手挽着手出去了。

“买什么？”祁骞弹了弹手里的烟，掐掉了烟头，看向门口的温灿星。

温灿星抬头看向祁骞，还未笑，就因为嘴角的伤口疼得收敛了笑意。

祁骞自然看到了温灿星脸上的伤口。

脸颊和嘴角都有些血迹，鬓角还有一条淌下来的血迹。

温灿星视线转向货架，“哥，有创可贴吗”

祁骞看他，“你这伤口贴创口贴不顶用。”

“嗯。”温灿星不在意地点点头，又低头看向泡面，“还要十包泡面。”手指点了点玻璃柜台，发出咚咚的声音。

祁骞看着他的脸，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帮他把要的东西装到了袋子里。

温灿星伸手接过，忍着疼，抿着嘴朝他讨好地笑了一下，语速慢慢的，“哥……”

“能……能赊一下账吗？”

杂货铺里暖黄的灯光洒进少年亮晶晶的眸子里，瘦削的脸上挂着彩，眼神有些讨好又有些可怜。

这是温灿星惯用的招数，他无辜的长相总是很容易博取别人的同情。

果不其然，祁骞看着他，嗯了一声。

“谢谢哥。”温灿星语气软，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再见。”

祁骞点点头，看着他朝自己挥挥手，掀开门帘慢吞吞地出了杂货铺。

温灿星出了杂货铺，表情就垮下来，缓慢地朝楼道里走。

回了家，温灿星看了眼自己的后背，没破，只是淤青看起来可怕了点。

温灿星上完药，趴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

脑袋又涨又晕，只觉得这一天过得真是忙碌，而且还没过完。

打工是不可能不去的，到了上班时间，温灿星就又收拾收拾出了门。

到了烧烤店，温灿星眨眨眼，看到了正系着围裙干活的戈晟睿。

戈晟睿自然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温灿星，被他给气笑了。

“我就知道，真是钻钱眼子里去了。”戈晟睿嘀咕了一句，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到，又低下头收拾餐盘，话都懒得跟他说。

温灿星笑了一下，低头给他发了条信息，爽快地转身回家了。

[谢啦兄弟！]

戈晟睿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也懒得看，只挂念着现在在机房的晋楚有没有给他好好刷经验。

温灿星原路返回，刚到居民楼下，便听到了阵阵吵闹声，像是楼上传来的。

“没钱没钱！下个月再说吧！滚滚滚！”

是四楼的赖生荣，这人就跟他的姓氏一样，就一地痞无赖，以前老头收租的时候，别说收钱了，不收到一顿打就不错了。

温灿星慢吞吞地上了楼，不想惹麻烦，假装没看见似地径直上了五楼，然后又在楼梯上停下来，偷偷探头往下看。

老旧铁门的声音哐哐了几下，赖生荣骂了声，想关门却关不上。

祁骞抵着门，嘴里叼着烟，火红的星火在昏暗的楼道里明明暗暗，白色的烟气就这么喷在赖生荣脸上。

伸手拍了拍赖生荣那张满是肥肉的脸，低低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威胁意味十足。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嗯？”

那赖生荣只生的胖了些，个子却矮的很，站在祁骞前面，全陷在祁骞高大的阴影里。

他还以为今天来催债的又是那老头，自然没什么好气，没想到打开了一看竟是这么个高大的男人，那一身腱子肉，赖生荣难得怂起来，以为那老头专门请了人来讨债，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

“草！知道了！！！”

温灿星缩回脑袋，觉得没意思，转身上楼了。

只不过刚回家没多久，自家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温灿星早就猜到了是谁，却还是问：“谁呀？”

门外传来低沉又好听的声音，“祁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