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二字。
脱口而出。
弄了些干草准备生火烤干衣服的霍咬金,闻听此言,惊的有些慌乱,干草掉在地上,尤未知觉。
“世子,这话......可不能乱说。”霍咬金道:“老王爷还在凉州呢,你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恐老王爷亦会受到牵连的。”
霍咬金伴随秦诺隐居砸太崂观中十多年了。
秦诺有多少家底,他最清楚,也最了解,若是世子一怒,掀起刀兵之祸,翻了这天,覆了这朝廷,并不是不可能。
这些年遭遇了那么多暗杀,那么多的算计,世子依旧稳如泰山,毫无所动,世子秦诺避讳的,正是他那远在北凉带兵的父亲。
而今,梁帝水淹邺州,几十万人遭灾,尸体飘满了赤水河的支流,那副惨景任谁看了,心里都不会舒服的。
世子还是世子,北凉王之子,如其父一般,也有着一颗心怀天下的心。
“世子,若非........?”霍咬金试探着问。
秦诺起身走到了破庙门口,望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冷然说道:“谁说只有兴刀兵之祸才能覆辙了这天下?”
说道了这里,秦诺惨然一笑,道:“把他们弄醒,我出去找点吃的。”说完,秦诺钻入了大雨中。
他们要在这破庙中待到雨停了。
待山洪退去,朝廷的四万大军就该杀进邺州了。
以赈灾之名。
亦或者是救援世子之名。
皆可。
世人谁都说不出梁帝的不是来,杀叔的罪名与他无关,另外两位藩王也无话可说。
一场山洪,数万人的性命,梁帝灭了吴王得了邺州,也成全了名声。
一举两得,心计玩的深得很呐!
霍咬金摇摇头,世子说话一直这么深奥,偶尔间会没头没脑的冒出两句话来,他不能理解,不兴刀兵,如何覆辙了这天下?
想不通,干活吧。
霍咬金先生了火,把柳云叶和那个小孩叫醒。
小孩醒了后坐在地上,木讷不语,他应该是被吓的,一时半会的还没缓过神来了。
柳云叶抱着小包裹,望着霍咬金,盈盈下拜,问:“你老贵姓?救我的那个人的呢?我想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霍咬金摆弄着火堆,说道:“我姓霍,你可以叫我霍老,今日救你之事你记在心底就行了,日后见到谁都不准问,不准提,知道吗?”
闻听此言。
柳云叶平滑的额头微微蹙起,她是暗香阁的花魁,容貌丝毫不差,要不然也当不得花魁这个名头。
这一蹙眉,倒有些忧郁美人姿态。
怎奈,刚从洪水中滚出来的,身上,脸上沾满了泥巴,把她绝世的姿容和湿透的衣裙包裹着纤纤娇躯都遮掩了。
不像是美人,倒像是泥人。
“你们都是溯溪小姐派来的吗?”
“算是吧。”
柳云叶见霍咬金不愿意多说话,她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抱着小包裹凑到了火堆前,烘干黏在身上湿透的衣裙。
霍咬金把小孩也抱到火堆前,烤烤。
功夫不大,秦诺拎的湿透湿透的,手里拎着野鸡也是只落汤鸡。
扔给老霍:“收拾收拾,烤着吃了吧。”
霍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