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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郑郁风的消息后赵唯一和张寒今立刻赶了过去,只是走之前,赵唯一没忍住又跑到正在欢呼庆祝的球场上,她气息还有点喘,对着不处的人喊他的名字:“阮斯然。”

球场喧闹,她的声音很快被压了下去像是有所感一般阮斯然回过头看她。

他们站在球场的两端赵唯一对着他笑一字一顿地说:“我很快回来。”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打得特别帅!”

说完挥了挥手像风一样走了。

阮斯然在喧闹的中心,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又看了周围人影憧憧,突然觉得心情很复杂。

这样的场景和他记忆里站在领奖台,台下却是永远空位的家长席不断重合他竟然有点想不让她走。

至少这一刻他得到了自己期待着的被在意人的回应。

虽然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学会了不在意,也没了任何期待,可她突然闯进自己的世界,带着盛大的热烈喜欢,他根本拒绝不了。

可是

他好像没什么能给她的

出了体育馆,张寒今就载着赵唯一直奔郑郁风的公司三个人在郑郁风的公司里表情非常严肃。

郑郁风点了点桌面的资料夹:“这事确实有蹊跷,这个人国内来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她现在人在国外,现在也换名字了,我托朋友查了查,发现她账户和现在所处的情况不对劲,就查了下,还真有问题。”

他说的是对的,赵唯一和张寒今看外资料后,心口发凉。

其实这事非常隐秘,如果不是她去档案馆查妈妈曾经但作品,如果不是她在书房看见图纸的署名,如果不是去查这个人的行迹

可能他们永远也不知道,这个人和爸爸牵扯甚广,她现在从事的建筑设计风格也完全和爸爸书房里的那张是不一样的风格。

郑郁风非常尽心,他把吴知爱出国近六年的设计作品都做了搜集,没有一张和书房那张署名吴知爱的设计图相似。

她不知道人是不是真的能直接颠覆自己曾经的风格,让她最意外的是,这个人改名不说,她现在所就职的公司里面有人和她爸爸认识。

这些年他们也偶有交集,爸爸甚至还给她户头打了几笔钱。

最蹊跷的一点是,吴知爱出国时间和自己是同一年。

爸爸,为什么送她出国?而且是在妈妈去世后不久就下了这个决定。

这个节点太奇怪了。

张寒今见她脸色很差,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正经地向郑郁风说:“麻烦了。”

“这事也就是小辈的,一时好奇查查,没别的意思。也希望郑总能尊重下。”

他话说的隐晦,但郑郁风也不是什么等闲人,看着赵唯一微微一笑,“这是自然。”

“本来帮就是我的荣幸,尽人事,其余你们自便。”

赵唯一勉强维持着情绪,出去之后,她给之前在画行搭理自己作品的人,通了话,让他们把自己两年前画的迹寄到郑郁风的地址。

世间本来就是这样,她又不可能真的天真到觉得郑郁风因为喜欢自己的画,尽心帮自己就没有索求。

再者,这个事情远超她的预料,虽然情况不明,但就现在情况落到他人眼里,就是一桩丑闻。

他爸如此暧昧隐晦地维系和某个女子的关系。

现在想起来,她才觉得自己有点鲁莽,她不了解郑郁风,也不清楚他的为人如何,虽然爸爸不再设计建筑设计领域,和他看起来也没什么商业利益冲突。

但她家多少有点关联,二叔也在建筑设计里做的风生水起,这很容易成为一个把柄。

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的作品,赠一幅画,也暗示着希望装作从未发生。

“唯一,事情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我姑父不可能这样的。”张寒今拧了瓶水,递过去。

她脸色惨败,神思恍惚,很明显被文件资料冲击到了。

赵唯一摇摇头,不愿多说:“我想回家。”

她现在只想回家,去看看爸爸的眼神,看看他谈及妈妈时的温柔眼神。

“好。”

张寒今帮她系好安全带,直奔姑父家。

他本来想陪着进去,但被赵唯一拒绝了,她说,我自己可以。

拿着资料袋就走了。

张寒今也没真走,就把车停在不远处,注视着情况,万一唯一需要他的时候,他也能在。

赵唯一进家的时候,赵杰名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一个从小就待他们家的王阿姨,见她回来高兴地不行,问她想吃什么,今天都给她做。

“王姨,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你觉得我爸他有多爱我妈?”赵唯一抬眼。

冷不丁地被问到这个,王姨冷怔一瞬后,笑了笑,感慨道:“就我来看,我觉得没有哪对夫妻,能有先生那么爱夫人了。”

“一一,这些年你都在国外,不常回来,你都不知道先生一个人多难熬,这么些年,家里的东西完全没有变过,花园夫人之前种的花,先生都会定期自己去翻土施肥”

“有不少时候,我都在书房看见先生看着相册他也经常想的,只是不说。”

王姨声音多是感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赵唯一问完后,直奔书房,她在一寸一寸地看,以此确定现在的摆设和妈妈离开前是一致的。

她翻到了王姨说的相册,一点也没有积灰,以前全家福的几张照片,能看得出来被人经常摸,赵唯一把照片取出来,发现后面写了字。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朵颐,你离开这么久了,我也没有那么难过,只是现在,我很想你。

赵唯一眼泪瞬间砸落,她又看了好多张照片,背面都有不同时间爸爸对妈妈说的话,她甚至无意翻到了爸爸这些年给她写的信。

一封封,堆满了抽屉,却无法寄出。

赵唯一蹲在地上哭了很久,暗处滋生蔓延的思念,爸爸永远比她更难熬。

她带着那一堆资料哭着跑了出去,连王姨关切的呼喊都听不见。

赵唯一原本想打车的,没想到张寒今没走,看到她哭的稀里哗啦,张寒今一把扶住她,严肃地问她:“怎么了?被姑父训了?”

他的语调关切又认真,赵唯一总在他的眼里看到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呵护。

她记得有一次惹了麻烦,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又害怕被训,躲在角落吧嗒吧嗒掉眼泪,是张寒今找到了她。

他当时又气又无奈,问她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她一直哭着摇头。

好一会,她才抽噎地问他,“张寒今,我可以一直相信你吗?”

当时他愣一下,点点头,说,“你可以永远信任我的。”

她当时就呜哇哭得凄惨地扑到了他怀里,事后张寒今帮她解决了麻烦,送自己回家的时候也是确保她不会被凶才离开,他当时甚至都决定不走了。

所以,在他面前,赵唯一永远觉得安心,也永远恣意。

“张寒今。”赵唯一委屈地掉眼泪,下一秒扑到他怀里,就像小时候那个拥抱一样。

这个举动显然也让张寒今愣了一下,他身上拍拍她的后背,又顺了顺她的发顶,有点无奈又有点温柔,“怎么这么大了,你还和以前一样。”

小孩儿样。

赵唯一不理他的埋汰,“我爸不可能爱上除了我妈之外的女人。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他怎么可能出轨呢?

他那么那么爱妈妈,那么那么爱自己。

赵唯一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刚刚居然怀疑了爸爸的真心。

这话听的张寒今想笑,他低头看着她,“是啊,这不是事实吗?”

“当时谁都没说什么,你就瞎想,这下哭的是你,说不是的也是你。”

赵唯一锤了张寒今胸口一拳,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指挥着他,“我要见阮斯然。”

“?”张寒今被她转变弄得一头雾水,“赵唯一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我不管,你赶紧把我送过去。”除了眼眶和鼻尖红红的一片,她又恢复成平常使唤自己的状态。

张寒今坐到驾驶座上,开锁,打着方向盘:“大小姐坐好了。”

赵唯一见到阮斯然是在男生寝室楼下,他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还有水滴顺着发梢滴到衣服上,眉眼大概因为洗完澡有些慵懒的放松,让人没觉得那么冷,他身上冒着热气,带着一股雪山松针的气息。

她猜他用的沐浴露是这个味道的。

阮斯然接到赵唯一的信息,刚洗完澡,头还没来及的擦干,就直接下楼,让梁星岂惊得差点掉下巴。

因为他极少以这样不管形象就出门。

下楼的时候,阮斯然用手插在湿发里想后捋,在看清来人的时候,不自觉想做这个小动作。

他其实还没想到见她要怎么反应,只是看到她说在楼下等他,有事急需他帮忙,他就真的不顾地连忙下楼。

“阮斯然,你要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