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月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气人的话:“聪明。”
袁绍书气结。
他蓦地道:“顾卿月,你欺君罔上,竟然隐瞒东陵质子装傻一事,你若是放了我,再给本公子磕个头,本公子说不准就不会告发到陛下那去!”
流沐真心实意的问道:“主子,他是不是有点那个大病?”
如今身为刀俎的是他们,沦为鱼肉的是他袁绍书,他是哪来的底气威胁他们。
多少沾点脑瘫。
“兴许吧。”顾卿月把玩着那枚令牌,眼睛直视着袁绍书:“袁绍书,你说本郡主若是将暗刺的令牌交给陛下,陛下会杀你,还是杀本郡主?”
袁绍书顿时说不出话。
本来豢养死士就不是能放在明面上的事,各达官贵人都是私底下培养死士,而且数目极少。
像暗刺这种组织,朝中大臣和它扯上了关系,那将招来杀身之祸,灭族之灾。
培养杀手的钱财从何而来,目的是什么,其中又会牵连了多少官员。
这深究下来,错综复杂,影响到的不只是一方势力。
袁绍书知晓自个父亲掌控着暗刺也是因为偶然偷听到,平时袁术远根本不会给他窥得一二的机会。
连这枚令牌,都是之前袁绍书从书房那偷出来的。
“什么暗刺,本公子不清楚!”
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这个东西是他的,袁绍书逐渐冷静了下来:“倒是顾卿月你,帮着东陵质子装疯卖傻十余年,又在打着什么心思?”
“顾卿月,该杀的,是你啊!”
顾卿月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本郡主只要把你杀了,谁还能发现俞弃不是真傻?”
“你!”
袁绍书心中一慌,但一想到他若是许久不归家袁术远一定会知道他派人去找俞弃麻烦,就会怀疑他的失踪与顾卿月有关。
只要他咬死不说袁家和暗刺的关系,顾卿月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袁绍书道:“重臣之子在帝京失踪非同小可,你敢杀我就不怕我袁家的报复么?”
“可你不是袁术远唯一的儿子,继承人么,不多的是?”
后院里的阴谋算计,只要是和权力沾点边儿,他们闻着点肉沫子的味道就本能地扑上去,不比皇宫黑暗。
想取代袁绍书的也并非没有。
“主子,让属下来吧。”
流沐眸中跳跃着跃跃欲试的火苗。
流沐自信没有他撬不开的嘴,尤其是袁绍书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估计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用,他自然就把什么话都说了。
顾卿月淡淡点头,补充了一句:“留着口气。”
“主子放心,流沐有分寸。”
流沐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刺棱刺棱冒着白烟,如同恶鬼般一步步走向袁绍书。
袁绍书惊恐地摇头道:“不,你不能这么做!”
“我爹是户部尚书,你要是动我一根毫毛,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户部尚书?听起来官挺大的,可惜我不怕。”
流沐举着发红的烙头逼近袁绍书的脸,隔着咫尺的距离,袁绍书就感觉到了令人恐惧的热度。
如果真落在了他的脸上——
袁绍书不敢想象。
偏偏流沐还要在旁边讲解,脸上挂着坏笑:“放心,在下只会很轻地碰你一下,只会烫伤起水泡的哦,不过再这之后再用泡过盐水的鞭子撕裂水泡,唔,袁公子你想不想体验一下?”
“你......你拿它远点,远点!”袁绍书惊恐地闭上了眼睛,几乎是吼出来的。
“在下这还没动手呢,袁公子就这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