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缱绻(2 / 2)卫贵人今天还想宫斗首页

卫斐趁势告退,是因为她当下情绪极差,再没心思与皇帝虚与委蛇。

而裴辞却又冷不丁地想起了卫斐先前几次三番的“以退为进”……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裴辞知道自己不聪明,但他也不是个傻子。

卫斐是很美,很让他心动,但……没有人喜欢自己总是被玩弄于鼓掌间的滋味。

裴辞稍一迟疑,伸出去的手也就是虚虚一拦,并没有使多少力气。

一个真心想走,一个无意太拦,两边这么一碰,卫斐被绊得一踉跄,重心失控地倒了下去。

裴辞不仅人没拉住,反倒被她带偏了身子,虚虚压了上去。

裴辞忙支起胳膊,正想坐起,稍一抬眸,映入眼帘的,满满全是卫斐身前白皙动人的一段风光。

裴辞连忙闭上眼,但已经来不及了。

熟悉的眩晕感浮上脑海,一阵一阵。明明心知不能乱想,但此时在脑海间反反复复,盘旋着的,还是卫斐那一段……

裴辞悔得肺腑间都要呕出一口血来,整个人立时虚弱了三成。

卫斐寝衣散开大半,再被名义上最“合法”的人死死压着、半晌动弹不得……要不是非常确定皇帝心性,简直都要以为对方是突然兴起、要临幸自己了。

“陛下……”皇帝的脸色实在是太糟糕了,即便卫斐当下情绪极差,也不由主动关怀道,“需要嫔妾扶您一把么?”

裴辞苍白着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卫斐的衣领,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五个字来:“把寝衣穿好。”

卫斐若有所思,神色如常地系好领口,扶了皇帝起来。看他仍是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样,披上外衣出去要了壶热茶来,捧在手上喂着皇帝一口一口喝尽了。

裴辞战成一团的五脏六腑这才感觉好受些许。

待宫人尽退、殿内重归于寂,先前的些微冲突早已不复存在,卫斐也暂时没了想走的意思,只沉吟片刻,斟酌着缓缓道:“恕嫔妾冒昧,陛下……”

“正是你想的那样,”裴辞竭力挺直了腰背,苍白的脸上浮现两团灼烧的晕红,却再不是以往面对卫斐时的羞涩不安,而是真正屈辱彻骨的难堪,“朕不能看女子赤/身/裸/体,一眼都不行。”

这种激烈屈辱、羞愤欲死的难堪感,裴辞其实已经有很多年没再真切感受到了。

早先了解到自己身体的“异状”后,裴辞先是难以置信,再是不认命……后来发生许多事,裴辞认了命,也同样再没了多余的难堪。

他想,他又有什么好感觉屈辱的呢,真正有资格如此的,明明是那些毫不知情地嫁到他府里来、被迫在入府第一夜听他一字一句揭开这个残忍真相的女子们。

裴辞认了命,可太后不认命。

年少时势单力薄的他违抗不了父命母令,但他至少可以选择,在付氏入府那一夜,将一切开诚布公地告诉她,并诚恳地给予她离开的权利。

付氏是被先光宗皇帝在选秀时指给九皇子的,纵然裴辞愿违抗圣意放她离去,付氏惊诧之后,却还是选择了认命。

又一年,见付氏“不堪用”,太后赐下两精心挑选的貌美宫女,裴辞反抗不过,索性依葫芦画瓢,再次坦言相告。

他想,只要他豁出去、不在乎身后声名狼藉,最后屈服的一定不会是自己……毕竟,太后总是比他更要脸的。

这一回,一女选择了侍妾的浮名,一女感慨于裴辞之诚,主动降身为仆,替裴辞打理身边内务。

选秀的事,裴辞一拖再拖,拖不过太后的以死相逼。

他屈服了,但在华盖殿见到沈氏的那一夜,他同样是想坦然相告,即便太后再三叮嘱沈氏大族、不可妄言。

可惜到底是有被太后的话影响到,裴辞才稍加铺垫,重熙先过来了。

但之于卫斐,太后却是早有暗示,那小门小户出身,孤女一个,是可以真正“帮忙”解决问题的。

裴辞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因为谎言往往意味着欺骗,欺骗就需要虚造,裴辞他…… 既造不圆假话,也厚不起脸皮。

但在卫斐这件事上,他确确实实,是自己主观上一拖再拖,一边贪恋着对方暗自心动不忍推拒,一边又迟迟没办法把话清楚明白地说出口来。

现在,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裴辞感到难堪,感到屈辱,却同样亦有种毁天灭地般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