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看到陶言如此惊讶的表情,也有些奇怪:“怎么,请我给你把脉不是为了备孕?”
张淑兰确实不是想要问这个,迟疑问道:“徐大夫,我儿是否真的无事。有没有可能生了什么病,会忽然胡思乱想?”
这时候陶言终于明白了爹娘为何突然请了大夫,原来是对于昨日他说的事还是不信,以为自己是生了病,在胡思乱想。
“老夫不会把错脉,言哥儿身体好得很。你瞧他这面色红润的样子,哪里像是生了病?”徐大夫不满有人质疑他的医术,瞪了下眼。
“徐叔,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淑兰也有些不好意思,忙安抚道歉。不过陶言无事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陶言理解张淑兰的担忧,便想转移话题,抓着邱云淞的手搁在脉枕上,笑着道:“徐爷爷,您再给我相公看看。”
徐大夫一向还挺喜欢陶言,便没有再置气,搭上了邱云淞的手腕。
只是,这次徐大夫的表情却不如前两次轻松,时间也久了不少。
“你再换左手。”徐大夫沉吟片刻,让邱云淞换手。
邱云淞依言换了,徐大夫又仔细把了脉,收回手后皱眉道:“你思虑过重,恐非幸事。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悲伤肺……人之七情六欲过极都会体现在身体上。你年纪轻轻,到底有何事如此郁结于心?”
邱云淞脸上的笑意浅了,收回手:“徐大夫言重了,晚辈并没有什么事郁结于心。大抵是我娘前几月去世,我有些忧伤过度。”
“人之常情。”徐大夫理解地点点头,“我这里给你写个方子,只是一应药材老头子这并不齐全,还需你们自己去城里的药堂买。”
“是。多谢徐爷爷。”陶言接过药方,眼底带着担忧,可还是勉强笑着跟对方徐大夫道谢。
徐大夫走后,屋子里一时间有些沉寂。
张淑兰和陶兴发也没有想到最后身体有恙的是邱云淞。
两人看着邱云淞,都很是忧心:“云淞,你娘若是知道你对她的离世如此耿耿于怀,也会为你难过。都是为人爹娘,我们最是知道她的心思。你看开点……”
他们的关心让邱云淞心中一暖,点头:“嗯,我会的。让你们操心了。”
张淑兰也是心疼他,拿起他的手拍了拍:“都会过去的,你有我们呢。”
陶言面无表情,一直没有说话。邱云淞的话,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他。
他还记得,那日对方说起相诗桃的离世,虽然内心悲痛,但是也在为相诗桃终于自由了而高兴。所以邱云淞忧思过重的原因绝不是为此。
邱云淞在跟张淑兰个陶兴发说话,可是余光一直在关注着陶言。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言儿看着大大咧咧,对于自己在意的事心细如发。
张淑兰看出了两个人似乎有话要说,便道:“今日似乎比昨日冷,你们两个进屋再穿件衣服吧。”
陶言看了一眼邱云淞,邱云淞点点头,他们便在张淑兰和陶兴发的注视下进了屋,关上了门。
“言儿……”邱云淞望着手搭在门上,背对着自己的陶言,唤了一声。
陶言转过身,抬头,眼眶有些红:“你在隐瞒什么?”
在陶言这样澄澈的目光下,没有人能说谎,邱云淞叹了一口气,搂住了陶言,脸贴着陶言的耳朵:“言儿若是想要知道,我便说给你听。”
“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不是非要知道。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陶言回抱住了邱云淞。到底是多么难解决的事,到了会伤身的地步。
“言儿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也非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习惯了将事情藏在心底,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提起。”邱云淞做的事是瞒着相诗桃的,他已经习惯了瞒着亲近之人,所以这段日子来也在犹豫要不要与陶言坦白。
“你可以慢慢想,我会等你准备好。”陶言抱紧了邱云淞的腰,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一直会等他。
邱云淞摸摸陶言的脑袋,笑着道:“乖。”
他拉着陶言走到床边坐下:“来,我慢慢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