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林悠拉到了床上坐，没有久别重逢的热吻，而是单膝跪在地板上，英挺的身影纹丝不动，漆黑如深潭的眼眸却将她全身上下，都一寸寸地，反复地看着。

落地窗外的月光打在她身上，瘦了，皮肤还是很白，头发比两年前长。

顾清时的目光强烈又不掩饰，让林悠心口渐渐发热，重逢时的两分疏离感也随之散去，她无法自控地回忆起当年机场那一别，似乎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苏醒后，身边人依旧还是枕边人。

她和他都没说话，说不定说半个废字，惊扰了彼此间的独处。

时间静静的流淌而过，直到林悠展露笑颜，问他；“你在机场，是怎么哄骗女儿去顾家的？”

她声音比起当年，也多了一份柔质，可能是做了母亲的缘故，平时和家里小孩说话下意识的放轻声音，也有可能是这两年在外独自抵挡的压力，往日的娇气被时间沉淀了。

顾清时抬手，修长的手指还没触碰到女人的发丝，就顿了下来。

似乎把她当成了泡沫幻影，轻轻一碰，就会在眼前消失。

他深色的眸盯着林悠的笑容，嗓音在喉咙滚了几度，才溢出薄唇：“我跟小姑娘说，我知道她叫小红豆，知道我是她爸爸，知道她爱吃糖果，我也知道她生日愿望是想拥有一个糖果城，如果今晚她不打扰爸爸妈妈相处，我会满足她。”

林悠怔怔然看着他说话，隔了好几秒，竟也不知说什么。

顾清时慢慢地，用手指轻轻触碰到她的脸颊，触感柔软，肌肤的温度过于清晰。

林悠很配合，待他的指腹摩擦到她眼角时，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眼红了。

男人专注的神情，让林悠心口发软，忍不住抬起白皙的手，抱住他的肩膀。

昂贵的西装外套带着顾清时专属的男性气息，还有一些烟草味，他就在眼前，再也不是出现在她无数个夜晚的梦中，林悠闭了闭眼睛，呢喃出声：“我妈妈去世了……”

顾清时手臂搂紧了她的肩膀，无声给予安慰。

就算他一字未说，林悠也能感受到沉默之下千言万语的情意。

当年她耿耿于怀顾清时跟她分手后不留余地的出国，觉得他并不爱自己，就连旧情复燃时，连一个爱字都不轻易说出口。

可是，到底怎样才是爱呢？

林悠的心不是被他那一张离婚协议书触动，而是顾清时这样沉默的等待。

没有人天生就该爱你，从回到林家后，她所有人保护的太好了，直到现在终于成长，才明白这个道理。

、、

夜晚九点半，林悠坐了一天的飞机，身体也感到疲惫，她先去浴室好好泡了半个小时的热水澡，等爬出来时，随意找了件男人的浴袍披上，慢悠悠地走出来。

主卧的沙发处，顾清时将西装外套搁在手扶上，正掏出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烟，抿在薄唇内，又伸出修长的手拿打火机作势点燃。

林悠走过去，将他的烟抽走，说：“你女儿闻到烟味会换不上气，对烟味特别敏感。”

顾清时掀起眼皮看她，一个眼神，让林悠好笑道：“你以为我哄你玩啊？”

“没有。”他随手就把烟盒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