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耸立的大楼都是造富的工具,像一个个巨大的机器不断制造着各路的富翁,从源头的设计,前期的招标,工程发包,层层分包,施工监理,不同的建筑队进场施工,水电气外保温,绿化苗木,内部装修,更项目审核验收,销售所需各证件的办理,销售代理,银行配套,开售宴会,推广演艺等等,这里的每一个环节都会造出许多个富翁。当我们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它们,赞叹这些工程的伟大时是否想到它们隐藏了多少“罪恶”。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杜工部一千多年前的心愿现在更加难以实现。房价从不到一万涨到四万,仅仅用了不到五年,是不到五年!从房价启动的那一刻起就有很多专家教授不停地列图表举数字斩钉截铁地说房价马上会崩盘,结果呢,越是说房价下跌房价越是涨的快,大部分人都被房价给上了一堂课,那就是别相信房价会下跌,那些专家的话就像五谷轮回的副产品——屁。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碳车碾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一千年前,白居易看到雪中卖炭的老人感叹世事艰难,卖炭人却会被寒冷所困,哀哉。
唐代柳宗元《捕蛇者说》里的那个悲哀无奈又无限乐观的捕蛇人像极了背负房贷重担的现代人。无论你怎样想绕开面前错综复杂的“毒蛇之洞”,但终究还是被它们吸引着威胁着,只能感叹只要活着就是快乐的。
江南雅居的房价随着大趋势涨到了超过一般家庭所能承担的价格水平了。金融杠杆的使用维持着表面的风光,成交量和成交价格持续走高,最重要的是土地拍卖市场依旧火爆。现在的江南雅居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苏市地方房企,通过收购万达科集团的文旅项目,已经是全国最大的文旅开发集团。王慕轩很清醒地感到大家都是汹涌大潮中的那一粒沙,往前走的速度和高度都不是自己决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应潮流。
夜深人静的时候,王慕轩和徐子建沈南牛等人也会一起随便喝点吃点,横七竖八地坐着躺着,一起研判当前的行业形势。他们已经拥有不止一套房产,完全不需要去背负房子的重压,但他们还是有着敬业之外的人文思考。他们感到正在做着将来良心受谴责的事,或许将来有一天这些地产的从业者都会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
“王哥,表弟,你俩看昨天的新闻了吗?”徐子建问王慕轩和沈南牛。
两个被问的人都抬头看着他,“这段时间这么忙,没看新闻,你指的是什么?”南牛问徐子建。
慕轩没有吭气,他也想听徐子建说的是什么事。
“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新闻平台都在密集报道房地产公司在谋取暴利,都在评论房地产公司是一个个吸血的机构。这分明是栽赃和污蔑啊。”徐子建说着说着有点激动了。
“子建你别激动啊,这个板子打在房地产公司的屁股上,虽然有些偏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不管你是否服气,但应该把这个板子先扛下来。”慕轩说。
“王哥说的对,这阵乱棍打的这么集中,肯定是设定好的,只有挨打的份,最好别乱动别乱说。”沈南牛的意见和王慕轩非常一致。
“你俩这么讲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是负责财务的,整个开发流程我最清楚,拿地,设计,基础建设,监理验收,金融合作,各项手续办理,开盘预售,看起来我们卖的房子贵,但现实是地价就占了一半多,这个是交上去的,咱们一分钱也省不了啊,整合这么多的人财务,最后的财报显示利润率不会超过15%,净利润能超过10%就是非常牛逼了。现在板子都打我们屁股上,好像不太合适吧?”徐子建一下说了这么多,他说完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调到财经频道,《财经热点》栏目正在播映。“王哥,你快来看看啊,真是念叨谁谁就来,那个地产大炮嘴正接受采访呢。”
“看看他今天又会放什么炮?”沈南牛席地而坐,慕轩把手机放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