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少为之思虑重重,不由得扪心自问,她莫非是因为刚才与自己亲热的举动,被她父亲闯见了而害羞?这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为帮她解除眼前的尴尬,便坦然的向云中影礼貌一揖说:“云姑娘曾与晚辈说过前辈......今晚辈来正想拜见老伯!”
神卜云中影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迟疑问:“你是......”云彩霞唯恐他李侠说漏了嘴,急忙接口说:“他是木子。”
神卜云中影神色陡然改变,目中神光骤射,厉声说:“你就是木子?”从他的语气中,他这份震惊是可想而知的,这刚才还在与七派掌门讨论血光寺主余孽的木子,没想到竟然也到了括苍山,不仅就立现眼前,而且还与自己女儿有交情,看其那亲热劲,还不是一般的交情,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的这种震惊的神态,李二少是早料得到的,自己掠走那“罗刹令”,已成了众矢之的,自己施展出的那一招“一鹤冲天”轻功,竟被他们误认为是血光寺主的“鹞子钻天”轻功,就被认定为是血光寺主的余孽而惨遭武林七大门派的杀戮,如今江湖动荡,对方也会耳有所闻,为之震惊也自在情理之中,况且云彩霞告诉他的只是假名,是以接口说:“我想云姑娘已告诉过老伯,在下李......”他恭维的说着,目光一瞥云彩霞,却见她一脸焦急之色,正对着自己眨眼睛,似在传递什么信息,不由得茫然打断话头,不知道她在向自己暗示什么。
神卜云中影此时明白了,当初他曾为这件事而欣喜,因为他知道自己女儿的眼界很高,担忧着这独生女儿未来的婚事,唯恐她看一个自己不如意的主,给自己添麻烦,留下遗恨,故听她亲口说出新认识木子这么一个年青人,自然希望早日能见一面。
他没想到女儿认识的人,竟是当今武林公敌的小子,气得长须无风自动,没好气的大喝道:“霞儿,你还不回来。”他想起刚才少林悟空大师责问之言,自惭形秽,不由得身形一晃,飘然前欺,怒斥说:“小子,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胆子也太大了。”
云彩霞心中充满焦急与幽怨,听到父亲的叱责声,不敢违抗,无可奈何地飘退一旁,看到父亲欺近出手时,焦急地哀叫说:“爸......”想出言予以阻止,但一时之间却提不起勇气。
就在她出声的同时,倏地一条人影飞速而至,挡在了神卜云中影的前面,冷冰冰地说:“云中影,你不要如此狂傲,目中无人,在你想对老夫少主人无礼前,请先看看老夫几手绝活。”
在当今武林中,连七大门派在内,有几个人敢对其云中影如此无礼?眼见惨白面容的长长须发老者突然介入,桀骜不训的敢向自己挑战,气得云中影脸红耳热,厉声斥说:“老匹夫,你是谁?竟敢来此无理撒野?”
邢克为了感谢李二少相救及治愈自己残疾,誓愿为仆,虽然李二少婉言拒绝,但他仍如此称呼。此刻他以为,云中影要动手,自己身为仆人,首先应该挺身相护主人,虽然他知道,以李二少目前的功力招式,不致于有什么闪失,但他却认为自己的责任该如此,于是答道:“老夫邢克是也。”
云中影被邢克的话所激怒,嘿嘿发出一声冷笑,奚落说:“原来当年以飘风鬼影点穴法闻名于关外的邢克,竟想不到竟然变成了黄口乳子的从仆,那就让老夫执风火扇惩戒你一番......”说着身形一闪,如飘风一般欺近,“嚓”的一声打开了羽扇,雪白的羽扇外层立刻变成了血红的颜色,显然扇有双层,刷的一声击向邢克腹下的“冲门”穴,只见红光一闪,出现一缕火光,快得令人眩目,而方位却又那么精准。
邢克一声轻哼,施展出飘风鬼影身法,人已旋转避闪开那致命的一击,身影也是快得如此惊人。在避招攻招之间,邢克也不甘示弱,十指幻影,却飘忽不定的点向云中影胸前“乳突穴”、“玄机穴”、“巨阙穴“分水穴”、“魂台穴”五大要穴,速度之快,诡异之处,似乎并不亚于云中影。
神卜云中影心中暗暗惊奇,觉得这闻名而从未见面的当年扬名关外的邢克,武功确有他的独到之处,倒令他有些刮目相看,若不下狠手,恐难制服他,想于此,风火扇招式突然一变,红色扇面闪电似的向即将点到自己胸前的十指劈下,口中冷冷地说:“再试试老夫这招‘火龙翻滚’!”
邢克为之大骇,因为云中影这招变化多端,急如闪电,快若流星,来得令人猝不及防,他知道若是被其扇触及,自己十指恐怕顿时成为血浆,其手段之狠,果然名不虚传。他此时招式已老,要撤恐怕已不可能,既不能抽手,只得用同归于尽的打法,于是一声怒吼,十指又陡加三成功力,加速向前递出,要与云中影来个两败俱伤。
眼看两者死于非命,在此千钧一发,危在旦夕的时刻,一条人影倏然掠起,左手一划,飞速截向云中影右手腕,右手一圈,却扣住邢克的左臂向后一带,破了他前冲的劲力,口中劝说:“二位既无怨而言,为何要以性命相搏?”
其跃起而飞的速度,及其一招两式施来的快捷诡异,使生死搏斗的双方也为之同时一惊。云中影慌然暴退。邢克也被李二少带退六、七步。其这种功力,却使云中影心中一阵惊骇,不可思议,而邢克则茫然的看着李二少,觉得他不该出手阻拦,认为自己拼掉十个手指而换取对方一条命,岂不为他二少李侠少了一个仇敌。
李二少看云中影对自己如此反感,困惑不解,嘴角翘起,显得不满,冷冷地说:“老丈,你能解释你为什么仇视我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