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傻眼,这……对仗还真挺顺口。
一时间想笑又不敢笑。
孟意远轻咳一声:“……咳,此诗郡主接错。”
宋骄娇一脸疑惑,“错了?”
这不是接得挺对仗顺口的么?见她不信,孟意远递过书册,宋骄娇这才死心,当下嘀咕:这原句怎的还没阿虞接的顺口。
安知虞也似有遗憾,“啊?错了么……”随即瞥一眼孟青昭,扬了扬下巴,“罢了,你投吧。”
如此轻易就赢得第一箭,孟青昭也有些莫名,缓缓从箭筒抽出支短箭来,心想:这小郡主到底是来帮宋骄娇撑场子还是砸场子的?
只是孟青昭于投壶并不太擅长,第一箭未进。
而轮到孟青昭接诗,若对了则安知虞投。
出题前,安知虞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大声的对宋骄娇说悄悄话,“我倒要看看这孟五娘子究竟是不是真才实学,究竟能对上几首诗。”
颇有几分瞧不起和质疑的意思,孟青昭心中冷哼,自然要全力以对。
结果是毋庸置疑的,孟青昭不可能接不上,而她答对了,安知虞就可以投一箭。
那么,精于吃喝玩乐的小郡主,也不可能投不进。
所以,安知虞轻轻松松就赢得第一箭。
接着又到安知虞接诗……
孟意远:“借问酒家何处有。”
安知虞:“姑苏城外寒山寺。”
您还瞎指路呢……
孟意远:“江州司马青山湿。”
安知虞:“宣城太守知不知。”
宣称太守:我岂会知?
孟意远:“仰天大笑出门去。”
安知虞:“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是有多开心?
“……”
孟意远深深望了安知虞一眼,颇有些无语凝噎。
几轮下来,她愣是没一句接对,一旁瞧热闹的人,心中倒是真的‘仰天大笑’了,你看,果然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郡主啊,这么简单的诗都接不上来。
但这会儿,也有人慢慢反应过来,这小郡主接不接得上诗文,其实并非重点。
单看安知虞与孟青昭面前各自的箭筒中,虽然安知虞一直未曾答对,孟青昭次次皆有机会投壶,可准头不行,也就进了一支小箭。
而只要孟青昭答对一次,安知虞就能投进一支,至今,孟青昭还未曾答错过,而瑞春郡主前方的箭筒,已满满一簇箭头了。
孟青昭当然不可能为了不让安知虞有投壶机会,故意答错。
一来,对她而言这么简单的诗都接不上,那只会是个笑话。二来,以她孤傲的性子必然也不肯这样做。
看似公正,但起先大伙只将注意力放在,这纨绔郡主接不出诗来,从而忽略了,若是几率相当的情况下,就投壶这把戏,安知虞完全是碾压式赢下孟青昭。
“最末一首。”孟意远盲翻一页后,念出,“最是一年春好处。”
众人无不翘首企盼,待这纨绔郡主又能接出什么贻笑大方的来。
只见女孩儿稍稍思忖,随即一笑,唇若含珠,丹润潋滟,朗声答出:“绝胜烟柳满皇都。”
竟然答对了一句?
大抵是丝毫不抱有任何希望时,哪怕是误打误撞蒙对一句,都觉着委实是不易。心下甚至还要感慨几分。
几乎要抚掌以叹,可算是接对一句,算是有长进了。
最后一箭,孟青昭都已摆好姿势,只待她答完,手中的小箭就欲掷出……但,眼下却没机会再投了。
看着自己前方的箭筒,只有孤零零一支,而安知虞前方满满一筒,孟青昭抿了抿唇,垂下手。
孟意远合上那册千家诗,垂眸,对她拱手一礼,“郡主胜了。”
四周虽有窃窃私语,但不可否认,按照先前约定,还的确是安知虞赢了所有彩头。宋骄娇也满心欢喜起来,她的好姐妹赢了,也就相当于她赢回来了。先前的愤怒早已消失,甚至都忘了要责难孟青昭一事。
安明若倒是瞧着笑意很浓,上前恭贺,又让婢女捧来都承盘,“恭喜三妹妹,赢了所有彩头。”
安知虞偏了偏头,难得谦虚一回,“运气好罢了。”
她让婢女将都承盘呈递宋骄娇跟前,帮她赢下的,当然是归宋骄娇处置。
宋骄娇拿回玉佩,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玉佩若是真被弄丢,才是有大麻烦了。目光在都承盘上巡视片刻,挥了挥手,笑眯眯对身侧的婢女道,“既然是郡主赢来的,本公主做个顺水人情,赏你们了。”
巨胜奴与桃酥几个自然笑吟吟谢恩。
而原先那几个参与的闺秀们,无不暗自咬牙,这六公主不是摆明了嫌弃且看不上她们各自拿出的物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