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若。”墨斯放低声音喊他名字。

海若慢半拍地“啊”了声，偏头看他，慢吞吞说：“你刚才喊我？”

确定他喝醉后，墨斯这才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海若只是微笑着看他，仿佛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墨斯又说：“我们以前认识对吧。”

这次他不像是在问海若，反倒像在自言自语。

海若支着下巴，湿漉漉的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说。”

墨斯抬眸，目光和他对视着，片刻后，他道：“我好像见过你。”

站在一旁充当壁花的威伦特不禁吐槽，陛下哟，现在的小朋友都不用这种话搭讪了。

海若眼角微挑，眸中掠过一道光，很快又消失：“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墨斯皱眉：“我不记得了。”

从他有意识开始，就一直被关在深渊底下，关于之前的事，他全部都记不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海若，如果不是他时常突然间出现幻觉，他也不会那么笃定，自己曾经见过他。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奇怪，海若的态度太熟稔了，熟稔到他们根本不像是第二次见面。

墨斯本来是多疑的人。

如果换做其他人，墨斯一定会怀疑对方是有目的的接近他，但是面对海若，他完全生不起一丝疑心，甚至觉得这本来就理所当然的。

仿佛曾经他们就这样相处过，亲密无间。

海若唇角勾起，笑容浅淡，他转动着手上的水晶杯，慢慢悠悠的说：“等你自己想起来再说。”

见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墨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说：“你已经醉了，不要再喝了，吃点东西吧。”

说着，他转头：“威伦特，去准备点吃的。”

春阳暖照，海风徐徐，海浪拍打着礁石，浪涛声声。

没多久，厨房做好了一桌子海鲜盛宴，煎炸焖煮，各式海鲜焦香诱人，味道也比海边餐厅的要美味许多。

小人鱼破壳这么多天，也不过巴掌大小，每个蛋糕咬一小口，就差不多吃撑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海若慢条斯理地享用美食。

冬崽抿抿小嘴巴，可怜兮兮地瞅着海若。

海若撕下一块鱼肉，送到小家伙嘴边：“尝尝味道就好，不许吃。”

冬崽立即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鱼肉，顿时美滋滋的，光尝尝味道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吃饱喝足，冬崽捂着小嘴巴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海若看向威伦特：“给他拿个鱼缸。”

威伦特拿来鱼缸，水上面还点缀着几片莲叶，绿意葱葱，好看极了。

冬崽跳进鱼缸里，摇晃着小尾巴，游了会，然后躲在莲叶底下睡着了，还时不时吐出一串泡泡。

海若头微微侧着，随意看向窗外：“你这里的花开的不错。”

墨斯来到别庄住了十来天，却从未注意过这里的草木，哪怕此时繁花锦簇，他的眼里也只看到面前的海若。

海若蓦地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下。

墨斯脸色微变，下意识伸手扶了他一把：“你没事吧。”

海若微抬下巴，眉眼里浸满了笑，“外面的花开得这么好，你就不想去看看吗？”

这会，墨斯还握他的手腕，两人挨得极近，依稀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味。

很快，他松开手，语气恢复以往的镇定，说道：“好，我陪你去。”

两人沿着鹅卵石小道，一路漫步走到悬崖边上。

悬崖边上的风很大，海若不自觉眯起了眼。此时的他，身体仿佛变得虚无缥缈，给人一种他随时都会随风而去的感觉。

墨斯心里莫名的恐慌起来，他喊道：“海若。”

海若回头：“你叫我？”

墨斯深呼吸一口气，说：“你没有给我回信息。”

“你发了信息给我？”海若从尾戒里拿出通讯器，“我不喜欢在手上戴东西。”

确实有条信息进来，看时间，是昨天早上发来的。

【你喜欢就好。】

文字生硬且无趣，就如同他本人一样。

海若目光轻飘飘地略过他的脸：“墨斯，你到现在有没有后悔过。”

他说话的时候，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温柔的气质。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墨斯却听明白了，他说：“没有。”

两人在海边站了一会，才沿路返回。

回到别庄里，海若手指伸进鱼缸，撩了撩水，一边说：“过几天我会去帕洛斯。”

墨斯愣怔一瞬。

威伦特开口：“先生，您不是也要回去帝星吗？不如和海若先生一道顺路回去。”

海若笑着看他，有种懒懒散散的意味：“是吗？”

被他这么看着，墨斯的神情从平静变得有些窘迫，耳根微微发烫，他点头：“对，顺路。”

帕洛斯和帝星是双子星，相距并不远，说顺路，勉强也能说得上。

海若意味不明地轻笑出声：“好，那就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