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节奏缓慢而悠长虽然生活没有城市里便利,但别有一番朴实无华的轻松。
经过两天的适应,樊家四人也渐渐融入了这个节奏。
这天中午逢奶奶睡过午觉后,兴奋地摆弄起一张麻将桌。
逢嘉月看她兴致正好询问道:“这麻将桌哪儿来的?”
逢奶奶抬头道:“你廖叔搬过来的,明儿个,我们要在屋里打麻将。”
逢嘉月摸了摸桌沿,突发奇想道:“为什么要等到明天?下午不就可以打吗?”
“你廖叔一家下午要去隔壁蓟文村串亲戚可没空陪我打。”逢奶奶略显遗憾道。
逢嘉月摇头:“不需要他们。
“我们家不刚好四个人吗?奶奶,我,还有阿念和她奶奶。”
逢奶奶一愣,有些犹豫:“那老糊涂还会打麻将?”
逢嘉月激她:“你是怕樊奶奶把你的钱都赢走吧?”
逢奶奶果然上套:“我能怕她?不是我吹论打麻将我还没怕过谁呢!”
逢嘉月笑着恭维:“我也记得,奶奶可厉害了。”
解决了逢奶奶这边,当天下午,众人都齐聚到客厅。
樊一暖樊一和在沙发上看着从主宅带过来的绘本,四个大人则围在麻将桌边。
逢奶奶从兜里拿出一叠零钱:“我们玩多大的?”
逢嘉月连忙制止她:“奶奶,我们可不赌钱,就是打着高兴。”
逢奶奶皱起眉:“那多没意思啊?”
她商量道:“不赌大的我们玩几把小的。
“这跟大小可没关系。”逢嘉月摇头,“不赌钱当然也有意思。
“这样输得最多的人,晚上去给一暖和一和讲睡前故事吧?”
樊一暖闻言转过头来:“逢姨给我们讲故事是惩罚吗?”
樊念帮着圆场:“是奖励。
“其他人都赢了,输的人得得到补偿。”
樊一暖这才满意回过头重新看书。
两个年轻人都发话了,逢奶奶也不好再坚持,直接动手洗起牌。
她们打的是四川麻将,逢奶奶是高手,一上来就大杀四方。樊奶奶和樊念虽然也了解规则,但因为并不经常玩这个,一直被她压着打。
逢嘉月其实也是高手,但是她的心思就不在赢上,好几局下来,她那点算牌的小心思都用在了给樊家爷孙算牌上。
也不知道是第几把,突然,刚拿到牌的逢嘉月眼睛一亮。
可能是之前给樊奶奶和樊念喂牌,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一把,换完牌之后,她拿到了一整手的清一色。
另外三家,有两家定缺的都是她要的花色,可以说,她这一把算是天胡开局。
之前让了那么多把,逢嘉月也有点手痒,她在心中默念着:“要么就胡最大的十八罗汉,要么就不胡白给。”
结果,当真是要什么来什么,场上的牌刚过半,居然就叫她听了牌。
逢奶奶勾起唇:“就看是哪个幸运儿能点炮咯。”
规则里,打出让逢嘉月和牌的那个人,将以最高倍率输掉。
逢嘉月倒不紧张,她以手托腮,慢慢看着牌局变化。
事实上,她手上是一个六万,但是在她听牌之前,场中已经打出过两个六万。
也就是说,她能胡的几率并不高。
很快,麻将牌逐个减少,眼看这一局就要结束。
逢嘉月已经认命,她猜测最后一个六万是被人凑成了顺子,自己必定无法胡。
但就在倒数第二张牌时,樊奶奶突然出手。
“六万。”
逢嘉月一愣。
逢奶奶立刻激动道:“哦!总算叫你给等来了。”
樊奶奶和樊念一头雾水,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其实,以逢奶奶的牌技,早算出来逢嘉月在等哪个牌。
逢嘉月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吃樊奶奶的牌,这时听自家奶奶出声,只能骑虎难下,把自己的牌一摊:“我胡了。”
逢奶奶笑得见牙不见眼:“十八罗汉!厉害啊!
“之前几把打得都没意思,你们三个输输赢赢的差距也不大,这下子,哼,最大的输家这个位置,老太婆你是坐稳了。”
樊奶奶反应过来,把牌一推。
“输了就输了,重新来呗。”
“唉!”逢奶奶叹了口气。
她看向逢嘉月:“你就说你后不后悔吧?
“你个就会向着外人的傻姑娘,如果一开始按照我说的赌点儿钱,这会子你都盆满钵满了。”
樊奶奶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她麻将打得不厉害,但是“十八罗汉”对应着最高的倍数这些规则,她自然知道。
她皱眉去看逢奶奶:“你这话什么意思,说得我好像输不起一样。”
逢奶奶自顾自洗牌:“我可没说你输不起,我只是说你们运气好而已。
“总之啊,逃过一劫啊!”
之前,樊奶奶跟她斗嘴吵架,知道自己理亏在先,一直也就忍过去了。
但是这一次,逢家奶奶兴头正盛,几句话都打在她的软肋上。
她可不允许自己被看不起。
可是,樊奶奶被人伺候惯了,身边是从来不带现金的。
她左右看看,没找到合适的物件,便直接把自己腕上的玉手镯脱了下来,塞到逢嘉月手里。
“嘉月,你拿着,这是奶奶输给你的!”说完,樊奶奶直接起身,气呼呼回房去了。
其他三人都愣在当场。
反应过来之后,逢嘉月站起身就要追过去。
樊念将她拦住。
她看了逢奶奶一眼,道:“两位奶奶都在气头上,你留在这里安抚你奶奶,我奶奶那边,我去看看就行。”
逢嘉月连忙把手镯递给她:“替我和奶奶跟你家奶奶道歉,我奶奶不是那个意思。”
她叹了口气:“就是打到兴头上,下意识说些以前麻将桌上的混话,希望奶奶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