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这样一副委屈模样?”楚尧柔声问道。
“我没有。”闻人西心里对这突如其来的酸涩一清二楚但他不能说,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中神色。
一见倾心的话他听的多了,只有楚尧说出来的最中听。
若是此刻他大权在握管他楚尧是喜欢谁反正最后都会是他闻人西的,此时却是行不通的,变数太多他难以把握。
瞒不忍瞒,真相却也说不出口。
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总是多遗恨。
楚尧不知他想了这么多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垂着楚尧看不到,眼睛里只有那颤如蝶翼的睫毛彰显着身前人不够平静的心情。
他觉得自己再不说话,眼前如雪莲一样的人儿就要枯萎了。
“你若不信,时间自会证明我的心意。”
大氅裹得密不透风闻人西垂下的两手蠢蠢欲动他本就大胆,不然也不敢肖想夺位片刻之前还在左右摇摆的心瞬间定了,皇位他要,楚尧他也要。
“我处境危险你也不怕吗?”
“我的处境楚家的处境又能好到哪里去?”楚尧挑眉反问他。
“若是我以后要做件大事你”
“自然帮你!做什么都帮你。”楚尧截了他的话头生怕他现在就告诉自己的底细。
不是不喜欢坦诚相告,实在是进度太快,楚尧怕过犹不及。
闻人西果然顿了顿,细长白皙的手指顺了顺大氅的领毛,抬眼时深色莫名“为什么帮我?”
“还能为什么?觉得你可爱。”楚尧轻笑道。
“我哪里可爱?”闻人西仰头发问,微微睁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楚尧。
楚尧心想果然还是他的小朋友,问的问题都不带变得。
却没想到这也变相证明了,楚尧对他的西西也是一如既往。
“自是容貌夺目气质非凡,皎皎如天上月,莹莹若明珠。”楚尧顿了顿,最终还是颇有些孟浪的低声道,“最重要的,是我朝思暮想的梦中人。”
他的语气温柔缱绻,闻人西何尝有过这等经历,把持不住了便双手圈上楚尧腰间,精致脸庞凑近了楚尧,“我还要听。”
“留着下次说好不好?”楚尧哄道。
他凝视着主动凑过来的人,心底止不住的泛着甜。
若是往常,闻人西估计会怼回去一句黔驴技穷,但对这楚尧他是说不出的。他见楚尧的第一眼就印象深刻,哪怕坐着,也是个芝兰玉树的公子哥儿,定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至于京城里的流言,他一个字儿都不信。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闻人西第一次接触这种感情,丝毫不知矜持为何物。
楚尧喜欢极了他这样子,俊美无俦的公子倏地将人扣紧在怀里,“怎么办,我一点也不想放你回去了。”
“那就没有下次了。”
“是下次重要,还是我人重要。”
“当然是你!”
果真是一样,楚尧情不自禁想亲一亲这把嗓子,吐字呵气如清泉流淌,叮叮咚咚十分喜人。
可能自幼被当做公主宠着,娇纵的把戏玩了不少,撒起娇来连自己都不知道。
这就是楚尧的误解了,绿漪要是在边上,非得把两个眼珠子都惊得掉下来不可。
闻人西虽是得宠,但天子的宠爱能有几时,他自小被教育着筹谋宠爱,走的也是步步惊心,无人时性子淡的一天不说话,看的书也多是兵法和律令,甚少有真正的活泼时刻。
是见了楚尧才多了那么些话语和反应。
见面前,这是一场发自闻人西这一方的单方面的试探,见面后,就是一对有情人的约会了。
后面的谈话没有持续很久,一来闻人西身体单薄脆弱,哪怕此处避风,人又窝在楚尧怀里,心理上满足得很,也是比不得火炉轰轰温暖如春的室内的。二来现在还不到时候,两人私下会面,被上头知道了总归棘手。
下次若是喜欢,办个聚会要方便的多,时人对于未婚夫妻总是大度些的,尤其一方贵为公主,那就更没有天家的不是了,到时候是召了楚尧说话还是如何,都有了因由。
楚尧原路送了人回去,远远就见一抹绿在亭中移动,想来是闻人西身侧的心腹宫女着了急在寻人。
拉着从他怀里出来后逐渐冰冷的手,心疼的捏了捏,“回去我就为你寻方子,这样下去身体可吃不消。”
闻人西正在奋力对抗身上的双重枷锁,黑色大氅连带他自己的披风,一同压的他走路都慢慢的。
他闻言抬头轻笑道,“好啊。”
恍惚中有烂漫春花盛放,楚尧微微侧身挡了大部分风,缠绵的情话散在风里。
闻人西没听清,快走两步与楚尧并肩而行,“你说什么?”
“我心悦你。”
声音不大,不过是凑在他耳边慢慢说的。
正回味着,被一道急促女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