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曜容看着冰湖面,湖面已经成冰,加上雪粒子的敲打,湖心处较薄的冰已经碎裂。
天气是愈加恶劣了,可农令司并不是一个怎么长心眼的,见别人送美人,他也跟着送,没有多少主见,但楚曜容一时也难以换掉。
倘若不是他做事还算负责,农事如此重要之职,他宁愿冒险也给他换了。
可他偏偏不能,他这个君王,如今想要关心国事,光明正大的还不行,还得找个因美人得他欢喜的法子给农令司下指令。
楚曜容一上位便是昏庸的,推他上位的那些人都希望他是个只知行乐的君王。
年少忽然即位,先王也未给他留下根基,他也只能如他们所愿。
“王上……”公公耐心劝道。
楚曜容朝他摆手,“孤就爱在这。”
话音刚落,楚曜容就看见雪湖旁有两道身影,其中一女子,弯腰拾物,不见她容颜,楚曜容也能知道她是谁。
成欢从地上捡起长纱后,弯腰抬眼,便看见了正往她这边瞧的男人。
男人坐在软塌之上,一身玄衣,黑眸沉沉地看着她。
心中猛的一跳,成欢随即佯装惊讶又喜,起身朝他行礼。
楚曜容就看着她,一眼不眨,嘴里对一旁的公公道,“去带她们进来。”
公公抬头微微看一眼,认出是谁,皱了皱眉头,低声应道,“王上,成美人与沈裳姑娘太像了,昨日午门见到她与梁王在一起,奴才还以为那是沈姑娘。”
闻言,楚曜容有些不悦,他转头厉目看他一眼,责备道,“就你话最多!”
什么太像,昨日沈誉根本就是故意让他知道。
可像沈裳又怎么样?
成欢也绝不会成为第二个她。
刚想到这,楚曜容神情勃然变幻,他狠狠皱起眉头,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女人成为什么样与他有何关系?
她爱成为谁的替身便成为谁的替身,关他什么事?!
他在乱想些什么?!
刚想摆手让身旁公公不用去了,结果发现,公公此时倒是很快,没说一句话就把那人给带进来了。
她披着毛绒披肩款款而至,小步一踩,踏上台阶,可身形怎么看着还那么凌弱?
女子梳妆打扮倒是比以前艳丽,身形虽然曼妙,但身上没有了从前透出的那一股子劲。
楚曜容细细打量着,看着她来到面前,弯腰行礼,声音绵绵,“王上。”
“你来作何?”
“长纱落在了此处,奴来寻。”成欢睁着杏眼回他。
说起谎来,眼睛一眨不眨。
楚曜容冷笑一声,“王叔就是这么教你说谎的?”
这么寒的天,谁会没事来湖亭?即使真掉了长纱,也早就被雪粒子打湿弄坏了。
成欢不急不忙,她站起身,“奴也觉得,梁王的计策略有些笨拙。”成欢笑着回道。
这话倒有些意外,楚曜容挑眉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成欢不打算再遮掩,既然她是沈誉送的美人,又怎么不会令人怀疑她也是沈誉那边的人。
这点,怕是沈誉也是料到,所以也不惧与她在午门离别。
可成欢还是不懂,离别那日,他又何必与她搂抱分开,即使他当场说是他割爱,但也应避嫌才是。
沈誉到底葫芦里买什么药,成欢已经不想去想,她侧目看一眼身后的青荷,随即将身上的披肩取下,然而刚解开披肩一根衣绳,冷风扬起内里纱裙之时,她的手就被人捉住。
成欢愣愣看着捉她手的人。
她只不过想接脱下披肩随后找个缘由支开身后的人,倒没想到楚曜容直接把她的手抓住。
成欢抬眼看他,“王上?”
楚曜容唇角轻勾,眼神从她身后的宫女身上略过,目光紧盯着面前的的女子,笑着应道,“回去再好好和孤说说。”
说完,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连着绒毛披肩,将人抱着往亭外走。
青荷在后面愣愣看着,她离亭外较近,却与成欢正对着楚曜容,对他们的一举一动看的分外清楚。
可昨夜都未留下宿,怎么今儿却这般?
还在扇着炉火的美人也早已惊住,她还不曾见过王上如此待过哪位呢!
居然得这般护佑!凭什么她就要在这做个护火的杂工?!
眼见这两人逐渐走出亭外,青荷猛然就想起了早晨去伊人殿时,成欢脖间的那道勒痕。
不好!
“王……”青荷转身刚唤出口,她身后本扇火的美人就已经站起高呼,“王上!”
声音尖细,引得人浑身疙瘩四起。
青荷被她拦住,然而下一秒,刚出亭外的那边,传来楚曜容的声音,语气厌烦,“闭嘴!”
简直难听死了。
闻言,成欢眉头上扬,也闭上嘴巴。
此时,楚曜容微微低首,忽的靠近成欢的耳畔,贴着耳垂边,呼气低语,“这儿人多,可不适合脱衣。”
闻声,成欢心一下梗住,错了,错了,她不是这个意思。